杨肃点头:“王府里我还没来得及肃清,我身边如今抽不出人手,先劳烦几位行事。”
“那是自然!王府这边必须要保证不露出任何破绽,否则一道旨意下来,我们就只有下下策可走了。”
下下策便是起兵,如果能不动兵,谁愿意这么做?
杨肃还得回衙门去见谢蓬。
走出沈家大门时,他停步跟东阳伯二人拱手作起了揖:“此番多亏大将军与伯爷筹谋相助,方使得长缨平安归来。
“我与长缨已有婚约,她几次三番险些命丧于凶徒之手,这个公道我定然得替她讨回来。
“二位献谋献策,一力相助小王安定宫闱,还请放心,自今日起,小王也定当与所有忠臣良士共谋进退。”
东阳伯与荣胤同还了礼,道:“王爷不必客气,你是昭告过天地的皇室血脉,太子失德,皇位则有德者居之,你我大家如今都已然骑虎难下,只能埋头往前。
“王爷素来胸怀仁慈,我等也要奉劝王爷一句,先尽忠再尽孝,总之你这个储位,我们拥定了!”
杨肃再道:“皇位和储位于我而言都是其次,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忠臣良将蒙冤地下,让仍在兢兢业业为朝廷尽忠的臣子对朝廷心灰,大宁的社稷安宁,还是要靠大家一道维护。”
东阳伯与荣胤互视着,点点头:“我等自会随时做好配合王爷的准备!”
两厢就此交过心,相互间再度施礼,先后登马。
凌渊唤住荣胤:“荣叔等等,我与你一道。”
荣胤心知他是为着凌晏的事有话问他,即又勒马等他。
目光刚抬起,余光就见侧门处缓缓走来个人,臂上挎着针线篮子,眼窝下两团青黑。
“走吧!”
凌渊刚巧已经出来。
荣胤收回目光,打马上了街头。
秀秀望见那头也不回的背影拐出视线,不禁定立在屋檐下。
不知几时停在她身后的长缨说道:“刚才怎么不打个招呼?”
秀秀提着篮子,看了眼她,转身走了。
长缨目送她进门,站了下,也快步出门了。
目标锁定傅容,她已经一刻都等不下来。
少擎已经出京,为免敌人起疑,她得尽快去替他捏造个告假的理由,不然这也很容易会引起对方怀疑。
不过有了昨夜这场变故,找个他急怒攻心引发疾病的由头也不算太难。
此去徽州两千里,来往快马奔走也至少得一二十日,多则个把月也能回得来了,也就是说要确定杨肃身世至少得一个月之后——这倒不要紧,只要在这期间保护好霍家人安全便算是收获。
但他们能想到的,皇帝未必想不到,杨肃与谢蓬理清王府事后,还得尽快加快人手前去护行才成,以免对方先对霍家下了手。
她匆匆赶到衙门,先给少擎把假书批了,然后找到程春。
程春耷着头坐在宫墙下石墩上,背影异常消沉。
“还没有刘炳的消息吗?”长缨走过去问。
程春被惊动,站起来,灰黯的眼神像是炭火燃尽后的灰烬:“没有。我觉得已经不会被留下活口了。”
长缨其实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何况刘炳究竟是什么情况下跟五爷吐露的关于他们之间如何联系的秘密,她猜不出来。
“头儿不用歇着么?”程春打起精神来问她。
长缨挪了挪脚步,说道:“傅世子这两日有没有来过我们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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