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拍了拍他手臂,将心比心,他定也会恨:“我上去看看,你去周围找找线索。”
“是。”
曾正去看了看尸首,如今已经十月底,土地都冻上了,往年十一月中旬便有可能下雪,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得已保住尸身不腐。
只是……
曾正往上走了几步,看着并不深的土坑陷入沉思,严寒只能保尸身不腐,但无法保尸身不坏。之前京府的人便勘察到此山上有野物的痕迹,它们嗅觉灵敏,尸身埋得这么浅,按道理来说早就被翻出来了才对,为何这么久还能全无损坏?
带着这点疑虑,曾正到处走了走,发现野物离得最近的也只走到五十步左右的位置就离开了,每个方向都是如此,那一块倒像是成了禁地一般。
这绝非一起无意发现的案子,可醉汉又并非被人安排……
曾正环目四视,若连这醉汉都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那这心智就有些可怕了,只是,为何?
若这案子是这人所为,按寻常人的思维来说,当是不愿意被发现,若如此安排只为让人知道,那就是挑衅,目的是什么?
若这案子并非这人所为,布下这个局只为让人关注这事,又是图的什么?还是说,这二十二人里,有对方相关之人,并且对方也知道仇人是谁,他对付不了,想借朝廷之手为之报仇?
“大人,检查完了。”
曾正看向前来禀报之人,这些人,是不是在对方算计之中?又或者,他也是对方算计中的一环?
心性正直,却仍能一步步往上走,曾正自不是蠢笨之人,他不动声色的回了大理寺,听三个仵作回禀他们的发现,都是京府给过来的资料里有写的,并无新意。
曾正看向最年长的仵作,见他多眨了下眼便心里有数,挥退三人,拿帕子捂住嘴咳了起来。
正低头忙碌的评事动作一顿,眼神一扫,起身问:“大人,可是老毛病犯了?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瞧瞧?”
“不必劳烦御医,按之前的方子煎碗药就行了。对了,派人回府告知一声,今日我得晚些回。”
“是。”评事把屋里几个当值的叫了出去,煎药的煎药,又打发人去曾家传信,自己亲自在门口守着。
没多会,老仵作回来了。
曾正笑:“我就知道,要真有什么瞒不过你老壳。”
“还得您信任。”两人相识多年,虽然地位相差甚远,但也称得上交情不错。
老壳知道这清静来得不易,也不废话,立刻道:“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尸身不腐也能找到原因,但是连皮肉都还是软的,五官未有变形,便不正常了。属下仔细检查,在他们身下发现了一些还未完全消去药效的药粉,这药粉无色无味,若非属下早年见到过,怕是也闻不出来。”
“果然是个局。”
曾正神情凝重,保尸身不毁,那些读书人去画像才能画出原来的相貌,做下这事的便不能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只会想将这一切藏起来,哪还能想办法保住原貌。
这人,像是在帮他破案。
曾正略一沉吟:“此事传于我耳,不得再有第三人知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