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撩起白幔朝自己笑弯了眉眼的人,言十安也笑了,上殿时的警惕,知晓排名时的恍惚,在看到她时都落到了实处。
直至这一刻,他才确定,自己竟真是探花郎了!
这一刻,最大的荣光本该属于状元郎,可百姓不管这么多,眼里只有他们看着成长的探花郎。顺着他的眼光看到时不虞,顿时哄笑声起。
两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推搡着送到距离最近的地方,伸手即得。
时不虞矜持得很,心想,别说是假的了,就是真的,表妹也是害羞的人,怎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表哥怎么样。
可当言十安真向她伸出手,她想也不想就将手递了过去。
言十安握紧了,当着众人的面似假还真的道:“十安能有今日,多得表妹百般为我着想。有表妹在,正如我名,我心甚安。”
时不虞对上他的视线,到了嘴边的面子话不知为何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可她又知道,如此情景之下,她该给出反应。
最终,她没有挣脱言十安握紧的手,含羞带怯的看着他。
起哄声中,万霞将白幔放下,将一切隔绝。
没得到回应,言十安眼神黯淡了些许,但他怎能把火引到不虞身上去,借机把注意力引到状元和榜眼身上,连带的其他人也都看向两人,总算让两人都笑了起来。
之后便该是游街了,时间短不了。
目送三人在锣鼓喧天中离开,时不虞收了收那不好意思的劲,朝窦元晨几人福身:“接下来几天他怕是都有得忙,顾不上亲朋好友,诸位见谅。”
几人都明白,只是心里难免失落。
“表哥该行冠礼了。”时不虞笑着看向他们:“有司三人没人比你们更有资格,不知诸位可有空闲?”
“有有有有有有。”窦元晨稍一愣,立刻欢喜的满口应下:“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十安兄还未行冠礼了,正好,我们三个人你看能放哪里就放哪里。你们快说,是不是这样!”
另两人反应过来忙应是,之前那点失落早不见踪影。
“我代表哥先行谢过。”时不虞屈膝一礼:“表哥这一路走得不易,他的冠礼想来定是希望你们都在。”
如此被看重,被需要,三人皆是觉得自己的人生都重了几分,满口应下此事。
窦元晨更是道:“他从没在其他事上开口让我帮过什么忙,这事只要是他用得上的,我定会助他办得圆圆满满。”
“我也是。”另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表哥正是因为信任你们,才会不和你们商量便定下有司三人。”
无论是什么样的朋友,为全无背景的言十安便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真心实意。而言十安,也回报了他眼下能回报的所有。
时不虞看着他们:“无论之后如何,希望你们都如现在一般信任他。”
三人齐齐回礼。
归第,需先得送状元归第,之后榜眼归第,最后才是探花归第。
时不虞带着言家所有家仆在门口等着,门外还等着许多过来看热闹沾喜气的人,半大的孩子尤其多。
锣鼓声渐近,骑着高头大马的言十安缓缓走近。
言则立刻上前点燃鞭炮,兴奋得无以言表,领着所有人向公子道喜。
言十安翻身下马,隔着鞭炮扬起的烟雾和不虞相望,都笑了。
这样,算是皇陵冒烟还是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