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如既往雅集处处,笑声阵阵,大宴小宴不断,热闹依旧,繁华依旧。
浮生集里今日便是一场大雅集,三个楼层都挤满了人,笑声此起彼伏,氛围越来越热,动静越来越大。
“十安兄今日不下场就算了,怎的还这般安静?”曾显从栏杆处走回来,端着酒盏和言十安轻碰了一下。
有些日子没见的几人又凑到了一起,言十安特意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坐。
“还别说,我瞧着十安兄都瘦了些。”庄南打趣:“被皇上传召到跟前去当差的感觉如何?”
紧跟着走回来坐下的窦元晨笑得直拍桌:“前阵周家不是弄了个什么宴请吗?我闲着无聊便去了,听得他们说起十安兄那语气酸得,放了十年的陈年酸菜都比不上,还说十安兄仗着生了副好皮囊占尽便宜,笑得我。”
言十安摇晃着酒盏轻笑:“还真让他们说对了。”
三人只以为他说笑,庄南道:“你要真这么回他们,他们该更气了。其他事上输给你还能努努力,皮囊不如你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便宜他们还真就占不到。”
这话题说得让言十安难受,他转开话题:“歌舞升平的京城,几人还记得大佑正在打仗,而且是打败仗。”
三人渐渐都敛了笑,庄南抬头看着前方的热闹,轻声道:“祖父说,若非太师一身本事不减当年,以一己之力扛住了战神楼单,扎木国的大军打到京城的时间会比丹巴国更快。”
“城外已经人心惶惶了。”曾显旋转着酒盏:“前不久我替父亲跑腿去了趟燕西郡的清平县,路上见到好几处许多人一起哭嚎的场面。一打听,才知是勾选的兵丁到日子必须要走了。和平时期他们不怕,反正也不会打仗,去了还能给家里省下粮食。可现今不同以往,大佑如今正在吃败仗,他们这一走,说不定就再见不着了,怎会不哭。”
“京城中也未必人人都这么不知死活,只是,能怎么办呢?”阵阵喝彩声传来,窦元晨就在这声音下说出那句:“传令官都能杀……”
庄南飞快捂住他的嘴,曾显和言十安同时环眼四顾,见身边无人才放下心来。
窦元晨掰开庄南的手撒开:“知道周围没人我才敢说,我自己死就死了,总不能还连累了你们。”
言十安提醒道:“在外还是要慎言。”
几人举杯碰了碰,无声的喝下这一杯。
他们知道,兵祸已经实实在在的降临在了大佑的每一个人身上,而眼下,说不定将是未来无数年最好的时候,以后,会越来越难,一如史书上每个王朝的末期。
“真想长醉不醒啊!这样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事道变坏却什么都做不了。”庄南又独自喝下一杯,朝言十安倾身压着嗓子问:“你就在他跟前,觉得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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