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安已经想到了:“蒴满手里的兵马就是他的护身符,是将来和新君斗的底气,所以他不想强攻双绳城,以免折损太多人手。如今是大佑节节败退,看情况后边也不一定守得住,若在此时提出和谈,丹巴国掌握主动,他一定会提出条件。”
“并且一定是很高的条件,然后一方漫天要价,一方坐地还钱。”
言十安点头,顺着往下想:“他们在宫里有贵妃接应,还有一个不知到底充当着什么角色的章相国。太师不在的情况下,和谈之事多半会由章相国主持,大佑怕是要吃大亏。”
越想言十安的眉头皱得越紧:“不行,得想想办法。”
“如果我说,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呢?”
言十安看向她片刻,话说得肯定:“你要在这事情里做文章。”
时不虞笑了,第一反应不是疑她别有用心,不错。
“你等我在心里打磨打磨再和你说。”
言十安点点头,不疑有他。
时不虞倒觉得有些愧对他的信任了,可想了想,仍是选择先不说,事情未到那一步就仍有变数,等真走了再说更适合。
“公子,夫人来了。”
言家没有哪个地方哪个人能拦着夫人,岩一通传的同时,便是已经看到人了。
言十安立刻站起身来,多年来和母亲相处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就紧绷了起来。可看到不虞慢悠悠的放下茶盏,盖上盖子后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情绪下沉,人松弛下来。
夫人身披斗篷,看到儿子立刻上下打量:“真没事?”
言十安一愣,点头应话:“已经没事了。”
“这会已经没事,那就是之前身体真出问题了?”
母子二十一年,这是言十安有记忆以来头一次看到母亲因为他脸上出现焦急的神情。
他的母亲,不知何时已经从牛角尖里走出来一点了。
“我没事。”言十安上前扶着母亲坐下,边解释道:“我们早就提防着皇帝,在蹀躞带里戴了药,一旦他有不轨之心便刺破手指渡药,药一旦进入身体就会出现大片红斑,就像出了疹癣一般,他怕死,一定不敢再靠近我,之前就是靠这个法子脱困。今日看起来严重,是因为入宫之前就用过一回药,在宫里又用了一回,用得药多了身体出现了一些症状,如今已经没事了。”
“我派人去大夫那打听了,大夫说你很严重。”
“当时是最严重的时候,不虞让人请大夫上门,就是要借此传开我病情加重,才能继续请休沐在家养病,后来服了解药就没事了。”
夫人这才安心了些,不过:“这药林大夫看过了?确定不会伤身?”
“这个得我来说了。”时不虞福了一福:“不虞见过夫人。”
夫人看着她,不知为何就生出些相争的心思来,悄悄把腰板挺得更直了,姿态更端庄了:“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