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想不出这熟悉感哪来的,他也不愿露怯,打趣游福道:“也就你们大理寺的人出门有带仵作的习惯,快看看去。”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游福示意穿戴好那套行头的老壳上前,心下稍有分神,老壳平日里不爱往前凑,今日却是主动要跟来的。
想到这一点,游福边穿戴行头边在心里多转了几个念头,若曾大人是在为那姑娘办事,而老壳是他的人,是不是说,朱宅走水,这些尸首暴露,是那位姑娘的手笔?
心里有了怀疑,游福站到老壳对面的一具尸首那察看,边用眼角余光看着老壳的动作。
一如既往的利落,熟练,看起来和以往并无不同。
难道是他想多了?
见朱御史走到自己身边,游福收了收心思,仔细察看起来。
屋子里实在是冷,李晟冻得打哆嗦,时不时要站到门外缓一缓,后来干脆就站在门口等着了,从这个角度也能看到里边的情况。
耿秋倒是尽职尽责的在那里看着。
好一会后,老壳道:“好了。”
游福也觉得有点受不住了,道:“去外边说吧。”
两人都脱了那套行头,走出门去,拍了拍手臂大腿让身体缓过来。
老壳将发现的伤处一一说明,只是隐去了关于那个宫女身份的证明。
几人听得心下直打鼓,这确实和之前朱凌一案里死者的死法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不是很确定的发现。”老壳转身进屋,边道:“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个男子的伤处有一块突起,他们的身体都硬了,按理来说这种突起不会很明显,可那一处却非常的明显,感觉像是藏了东西。”
几人一听,忙跟着进屋。
何兴杰进屋见光线一般,甚至还赶紧让人点了几个火把照明。
老壳也正好在这个时间里重新穿戴好了,接过一个火把领着几人到一具尸首前,指着腹部让他们看两道鞭伤相交的地方,鞭伤都成了黑色,几人要凑近一些才能看到那点异常。
耿秋不是很确定的问:“这是……缝了针?”
“没错,缝了五针。”老壳将火把往身边一递,也不管是谁接了,手往缝合的斜下方一划,道:“东西在这里。”
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个火把,李晟还没来得及给出去,闻言赶紧朝他指的地方看去,为了看清楚,还将火把放低了一些。
于是看明白了:“还是在鞭伤上,有点肿胀也正常。”
这么费尽心思藏的东西,定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老壳回头看向游福:“大人,可要取出来?”
“如此大案,我们几处压力都大,有这个线索说不定能尽早破案。”游福也不自己做决定,而是把问题抛了出去:“诸位大人觉得呢?”
几人对望一眼,皆是点头,事情发生在京城,他们都是躲不掉的,倒不如几处一起背着这压力,好歹能分担一下。
李晟更是道:“是得尽早破了此案,别像当时的朱凌案似的闹到那个地步。”
得了这话,老壳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朝尸首静默片刻。
游福同样如此。
其他几人见状,便也有样学样。
一会后,老壳拿起小刀把那地方划破,将里边藏着的东西小心的挑出来。
虽然在他手底下的已经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但他下手仍然非常轻,伤口也划得非常小,就好像担心他仍然会疼。
等挑出来一个,他觉得不对,又划开些许,才发现还有一个。
待两个都拿出来后,可以看见里边的血肉已戳得稀烂,无法想象,他当时往里硬塞进去时得多疼。
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沾着血肉,带着命债,现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