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元晨等一众没有官职在身,只听计安调派的人默契的留下来。
“陈监军留一下。”
走到门口的陈威脚步一顿,转身走了回来。
“殿下。”
“给皇上的消息可有准时送回去?”
陈威本以为安殿下是要问刘振的情况,没想到是问这个。
为了表忠心,最开始他都会将没有封口的信送过来让殿下过目,几次后便被告知,以后不必再送过来,直接送回去即可。
他当然知道,这绝非安殿下对他的信任,而是他们双方知道,有了前几封信打底,如果之后送回去的信和前边的相悖,非但不可能讨好皇上,反而会更不得信任。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算计。
可除此之外,安殿下待他与别的将领没有任何区别,该如何用就如何用,包括巡夜在内的所有事情都一视同仁。
而他,就喜欢这样的一视同仁。
这让他觉得,他和旁人也无甚不同。
安殿下待他的态度也影响了其他人,如今其他人待他,也有袍泽之情了,这是他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他这辈子,活得最畅快的,就是这几个月。
“殿下放心,末将信中的一应内容全是按照战报来的,每封信都是求援。”
陈威回着话的同时还在分神想着,也是这几个月,他的自称从咱家,变成了末将。
安殿下没说不对,其他人就也都认下了。
末将,这个他在心里念过许久的自称,自此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出口。
他有多激动,有多感恩,无人知晓。
计安轻轻点头:“自今日起,每隔两天送一封回去求援。”
陈威什么都不问,一口应下,并主动说起刘振:“我那屋里事情多,他一天到晚忙不完,也没时间去做其他事,殿下放心,他坏不了事。”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会生出什么乱子。”计安笑:“有你在,皇帝再送多少监军来都无用。”
陈威笑着行礼:“论玩手段,末将是他们的祖宗。”
“挺好。”计安又叮嘱了一句:“明日出城,陈监军也需得小心些,有命才有一切。”
“末将谢殿下挂念,定不让殿下失望。”陈威行礼告退,他这辈子,说不定会是个荣华富贵的命。
计安再次喝空一盏茶缓解头脑的昏涨,料准了丹巴国今日必会攻城,昨晚就未睡,做足准备,果然天将明未明时战事即起,然后就是将近五个时辰的攻城。
再到之后的复盘和下一战,此时已过戌时。
可他,仍没得歇。
放下茶盏一回头,就见岩一往桌案上放了一碟点心。
再一看其他人面前也都有,他也就不硬撑着了,几口把那一碟子吃下肚,又快又斯文,连点屑都没掉在身上。
其他人见状便也都吃了,这个时辰了,确实是饿。
喝茶净口,稍歇了歇,待其他人都吃完了,计安道:“范参,这几天手松一松,将士们都辛苦,一天里得让人沾点荤腥。”
范参盘算着手头的东西,一咬牙应下来。
“元晨,我一会要去见老将军。下边各处消息送过来,你先过一遍,不着急的先放着,有紧要的送去给我。”
近来窦元晨干的就是这些事,点头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