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并未上当。
计安当然不会上当,他自信手里的枪挡得住箭,可他不会托大的去和蒴满比战场经验。
比这个,他必输。
可他得站在这里,抵住蒴满的箭。
他不退,不避,就是态度。
而他的态度,就是大佑的态度。
果然,看到安殿下如此强硬作派,大佑将士的士气又高涨了几分。
最先罢手的,是蒴满。
攀上城楼的大佑士兵越来越多,城楼上占优势的一方渐渐易了主。
而城门处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到得下晌时,城门破了。
而城楼上大佑占据的优势,也让瓮城完全失去了作用,甚至在丹巴国大军边抵抗边撤退时,时鸿带领的人比他们还更早一步到达北城门,让北边的瓮城同样失去作用。
蒴满的大军,被大佑众将士一步步挤出肆通城。
肆通城,至此收复!
计安站在城楼上,看着又哭又笑的将士们自己也不由得嘴角上扬,这样的场景,每夺回一城便能看到一次,可他看不厌。
不过,只剩一回了,也幸好,只剩一回了。
大佑,如今只有一座新斧镇落于敌军之手。
“殿下。”庄南三步并两步过来:“安排好了,目前看来很顺利。”
“传令,即刻追击敌军,夺新斧镇!”
“是。”
经过战场上的磨砺,武将世族出身的庄南早非吴下阿蒙,在家里熏陶多年的那些东西,如今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中,成为大佑军中长进最快的年轻将领。
而他和安殿下还有年少时的交情,谁都知道,他前程似锦。
就如大佑将士没想到安殿下会在刚夺下肆通城就去夺新斧镇,蒴满更没想到。
他虽然先到一步,并及时关上了城门,可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一颗心直往下沉。
临时搭起来的中军大帐内,计安看着新斧镇的舆图,想着接下来这一战。
“殿下,老将军来了。”
时烈自然不用在外等通传,窦元晨直接将人推了进来。
“您怎么来了。”计安起身走向戴了帽子盖过额头,留了大胡子盖住下半张脸的时烈。
这是不虞的祖父,可于他来说,可以称得上半个先生。
这位曾经的忠勇侯对他可以说是倾囊相授,问什么答什么,全无藏私。
“这城是在我手里丢的,亲眼看着夺回来,我才能甘心。”时烈示意窦元晨把他推到自己亲手画的舆图前,眼神落在其中一处,那里,他曾住了数年。
“该告诉殿下的,之前我都全部说过了,想来你已经做好了打算。”
“老将军放心,这么多人的性命系在我身上,我绝不打无把握之仗。我也不能给刚退守这里的蒴满机会,让他把新斧镇打造得铁桶一般。”
时烈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和蒴满打过交道,虽然是个皇室王爷,但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有真本事的。
新斧镇曾是边境要塞,地理位置绝对没有空子可钻,他打造的城池,城防也难找到漏洞,如果还给蒴满充足的时间准备,那会有大麻烦,所以一定要快。
好在安殿下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之后呢?”
“嗯?”计安的心思还在接下来的一战上,看向时烈的眼神有片刻的迷糊,然后在老将军的逼视下明白过来。
他将随身带着的一封信拿出来,抽出里边的一张纸递给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