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没做亏心事的会在凌晨把尸体藏进倒夜香的车里出城?白日里送不得葬?”
“这就做亏心事了?你看到了?”
“那倒夜香的不是说了是在路上捡的吗?”
“又不是金银,你在路上看到尸体会去捡?”
“……”
茶楼酒肆饭馆,随处可见有人为着这事争论不休。
言十安道:“我让人盯着朱家了,还未有动静。”
“朱凌要这点定性都没有,不会被挑中来干这个事。”时不虞放下笔,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折好放进信封封口:“阿姑,这信你要亲手交到大阿兄手里,如果他问起我,你据实以告,并告诉他,这些事暂时无需他帮手。”
万霞应下,这是姑娘第一次和大公子联系,她不敢怠慢,立刻去送。
这也是言十安第一次听到时姑娘提及大阿兄,心下一动,问:“大阿兄在京城?”
“嗯,提醒他一声,免得他踩进这事里来。”时不虞揉了揉手腕,抬头看向他:“让你下边的人盯着就行了,消息向我禀报,由我来处理,你不必费太多心思在这上边。”
言十安觉得有点新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注我的学业,就好像我真是个学子。”
“暂时你可以只把自己当成学子,在这方面你和其他学子并无不同。毕竟,那些之乎者也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主动钻进你脑子里,被你记住,在这事上,你学到什么都只属于你。”
只属于他,无关于他的皇子身份,无关于他是谁的儿子,只是他,是只属于他的东西。就为着这个,言十安都想更努力一点了。
之后他真就不再管,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为了秋闱努力。
时不虞把所有事情接了过去,当天晚上就抓到了去探乱葬岗的人,报官后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并暗中引导,把凌晨送出城的尸体和乱葬岗联系起来,关注的人多了,官府能做的事就少了,只能先拖住。
时不虞哪能让他如愿,紧跟着又放出种种真真假假的线索把这一潭水搅浑,而线头的终点,隐隐约约指向朱凌。
朱凌自是大声喊冤。
而刚刚才失去刘侍郎这一臂膀的章相国已经被自己人质疑,这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把朱凌保住。一件本和他无关的事,他却在此时为朱凌说话,让人不得不多想。
时不虞并不直接和他对上,而是把种种线索七弯八拐的交到太师手中,由他去和相国斗。而她,渐渐从中隐去踪迹,只做观棋之人,从中抽丝剥茧,去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京城繁华地,每日纷纷扰扰,可关起门来也不过一日三餐。
眨眼间,秋闱已至。
时不虞像模像样的把人送到目的地,看着相送的人群对言十安道:“别人有的你也都有了,别瞎想,好好考。”
言十安这才明白了她为何一定要来送自己,在这之前心里从没有期待,这会突然得到超出预期的东西,便又生出些别的心思来:“考完那日,你会和其他人一样来接家人吗?”
时不虞本没想过还要来接,可听着其他人都有,那言十安当然不能缺,当即应下:“肯定来。”
得着这句承诺,言十安安心了:“那,到时候见。”
时不虞挥挥手,突然就生出点大人的忧愁来,这孩子,怎么有点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