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衣衫褴褛的小家伙甫一闯入炼魂法阵,便被那些儿魂发现,那些儿魂尖叫着,竭力想要挣脱死印束缚,扑向这些小家伙,饶是那个领头的俊秀家伙忒是胆大,此刻也被吓得双腿发颤,哪里还能走动路?
此刻那些手持枪械的人已然追到了密室门口,其中一人犹豫道:“胡教授,这个密室乃是木老划定的禁区,若然被木老知道,我等罪责难逃。”
“若然因为我等的过失,导致木老密室内的布置出现纰漏,这个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为今之计,唯有尽快将那几个小东西抓回来,亡羊补牢,方是上策!”
为首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是胡教授,他手持一柄六四手枪,白了几个粗壮的家伙一眼,领头走进了密室,胡教授甫一看到漫空飞窜的儿魂,即便他是一个一贯的唯物论者,也不由得被眼前诡异的一幕颠覆了认知,一颗心怦然乱跳,眼中充盈着浓烈的血色,便如一头贪婪的野兽,死死盯着那些儿魂,心中早已勾勒了一幅空前壮举,他似乎已然看到金光灿灿的诺贝尔奖杯在向他招手致意!
胡教授早就听说许公子极为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术士,心下里却对这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嗤之以鼻,若然他早就知道那个木姓老者的密室中藏着这么有趣的物事,兴许早就寻找借口过来探究一番了。
“替我拿住那几个逃跑的小家伙和祭台上那个陌生人,一切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那几个持枪的手下此刻犹自被吓得面色蜡黄,听了胡教授的话,兀自战战兢兢,紧握着手中的AK47,一步步向着那几个小家伙逼去,未料几个儿魂终于挣脱束缚蹿了出来,疯狂扑向了这几个手下,其中一个手下再也把持不住,哒哒哒,立时射出了一梭子子弹,使得那漫空乱飞的好多儿魂借机挣脱束缚,从四方包抄而至!
哒哒哒!哒哒哒!
那些手下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身体一气将枪中的子弹打完,他们又哪里知道那些灵魂之物岂能畏惧子弹?
千钧一发之际,端坐在祭台上的苏忘突然一跃而起,仰天凄厉悲鸣!
他此刻吼出的声音何其凄惨,立时使得周边众多儿魂感同身受,纷纷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应,未料苏忘的怒吼渐渐由呜咽转而高亢,进而激发出众多儿魂的复仇怒火,那些儿魂也便如苏忘一般由悲泣转而高亢,渐渐汇聚如潮,化作一阕雄浑战歌,震得这座厅堂之内一片轰鸣,当然也将胡教授等人的心智一举震慑住了。
所有的怒吼声,一开始还比较嘈杂,越往后来,越是韵律一致,声音愈见高亢,直欲冲破这层阴暗的地底世界,于是乎,那一轮死印终于稳步运转,越转越快。而端坐在死印中央的那个煞婴此刻却陷入了极度痛苦之中,周身一缕缕黑气被牵扯而去,各寻归宿,终究飞回了那些儿魂的身体之中,而儿魂自身的戾气却飘散而去,被那一轮死印源源吸纳。
不久之后,那轮死印上吸收的邪恶气息越来越多,其轮廓愈见膨胀,牵动起苏忘的周身也跟着膨胀起来,体表疮疤血流如注,脸色苍白吓人。
此刻却到了解印的最为关键的一刻,倘若忍受不住压力,死印破碎,苏忘将魂飞魄散。
危机之中,苏忘却再度盘膝而坐,藉由痛禅觉悟,很快物我两忘,他的周身渐渐镀上一层圣洁光华,少时,一尊白衣法相终于从他的身体中飞出,来到那一轮死印的上方,口中咒言不断,开始缓缓化解死印中蓄积的大量戾气。
而此时那轮死印中蓄积的力气实在太过浓郁,不多时,白衣法相的周身已然沾染上了一层黑气,白衣法相的脑后背光也变得明灭不定,正在此时,嗤的一声,白衣法相的身体骤然分裂,一尊黑衣法相立时呈现,开始念动另外一篇晦涩咒言,强势吸收那轮死印中的戾气。
白衣法相针对戾气采取的是化解之功,而黑衣法相采取的则是吸纳和融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戾气渐渐被化解干净,而那些儿魂也渐趋完满,此刻一个个看向苏忘,眼中哪里还有仇恨,却是绝对的钦服和感激,纷纷向苏忘俯身下拜,一股天性中的自发祝福却如水到渠成一般汇向了苏忘的体内,使得他形销骨立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平复,尤其是他脖颈上的一个大大的疔疮,竟然很快结痂脱皮,恢复为一片完好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