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从洗手间出来,望一眼阿京,阿京向着他甜甜一笑。只求他能救救自己。就这么盯着一根细线,能 练出什么来?
路安被这嫣然一笑弄得一震。脚微微停了一下。丫头片子看来是直接被老头从床上捉起来的。穿着全是 嚣张可爱流氓兔的睡衣,头发有些乱,垂了几缕在额前,后面一大把如墨云般歪歪斜斜傍在耳后,小脸白晰 ,透着些睡痕,一双眼睛清亮,满脸满眼的盈盈笑意。这样一笑,如一池碧水荡漾,叫人要沉溺进去了。路 安心中突地跳,匆匆回头,进了自己房间。
阿京有些莫名其妙。今儿一大早,这屋里一老一小,没一个正常的!
路子善捣鼓了一阵,也出来了,把那一把头发弄得油光滑亮,仍束成一个可笑的高髻。端一杯茶,往客 厅里一坐,开了电视,调到戏曲台,听着伊伊呀呀的大戏。路安拿了扩胸器到阳台上去扩胸。
一时间,凌晨五点,这房子里景象怪异:一老头在屋子里一大早听唱戏,小帅哥在阳台练胸肌,房子中 间,八仙桌上,穿睡衣的小女生像贡品一样端正坐着,一动不动,紧盯着墙壁。
阿京就那么死盯着墙壁上那根线,路安练完了胸肌,进了屋,老半天不出来,老头儿开着电视,却没看 ,像听收音机一样,慢慢腾腾一会儿喝茶一会儿浇花。
路安出来了,这回从冰箱上拿了个围裙系着,进了厨房。果然是弄极品炒饭去了。阿京和路子善同时窃 喜,难得心意相通,相对而笑。能有美食当前,合着老头的伙儿来诓诓路大帅哥,这样的事儿阿京还是愿意 做的。
有这么一笑,阿京胆子便又大了。趁着路子善慢悠悠跋到桌子前,忙问道:“师父,得望多久?这么长 时间,够了吧?”
“唔。”路子善停下来,指指窗外:“太阳出来你就可以下来了。”
啊。啊。啊!阿京没敢叫出来,身子在桌子上晃了晃。这么说,至少要到八点了。
“另外,”路子善沉吟了一下,“以后就今天我叫你这个时辰过来吧。迟到一分钟,延长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阿京叫苦,打死也不叫他师父!这是何苦来的,没事儿给自己找抽 啊。
“那,师父,”阿京小心翼翼问:“我这练的什么?什么时候算是练成了?”心里哼哼:总不能这么老 坐着桌子盯着这细线看吧?还能把线给看弯起来?
“你这练的……”路子善摇头晃脑一会儿,手在桌上一拍:“蛤蟆功!嘿嘿,蛤蟆功!”又想了一想。 “什么时候练成啊?你什么时候把这墙盯出一个洞,什么时候就成了!”
阿京翻个白眼,当做没听见老头儿的话。从说胡话这一点上来讲,她还是承了师风的,来日若问起来, 也算是学了路子善一点本事了。心里这样调侃,脸上便不由得露了些笑。不防着路子善突然就凑了过来,细 声细气问:“走神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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