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从满是垃圾纸片泥土的路上往刚刚看到的垃圾车驶过的方向走。幸好没有下雨,不然更泥泞不堪。
饶是如此,风吹过,扬起纸片和着尘沙飞扬,阿京捂着脸,开始后悔没在小卖部买一瓶水。
走了一段,迎风吹来浓厚难闻的异味,远远地出现一个大坑,里面的垃圾堆积如山。几张垃圾清运车停 在一边正在卸载,几个衣着破烂的拴荒者在垃圾场里转悠。
阿京避得远远的,一直往前走,走过这如天坑般的大矿洞变成的垃圾填埋场,左边果然出现一条岔道。
顺着岔道,远远可以看见前方一排因地势下陷而歪斜的两层危楼。天色开始变暗了,阿京捏紧了手里藏 着的弹簧刀。如今怕也来不及了。打死也没想到北郊是这样一个荒凉之地。只有往前冲了,不是要找到破红 房子吗?过去看看,找不到,便 算了。
阿京打着退堂鼓,她突然开始明白了,自己如今,居然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漠视生死。是的,活 着多美好,有路安,陪着她看山看水,关心她的烦恼和忧愁,做各种各样的美味给她吃。她的生活,从今以 后,都充满希望啊。
路安快回来了吧?他应该会看到纸条,现在打电话给他,不过让他焦虑。阿京鼓励自己,勇敢地往前走 去。
几乎是小跑着到那一排危楼前,阿京从楼前走过,直走到最后一楼,裂着大口子,二楼已经塌得面目全 非,从一楼的断壁残墙上,看到出一些暗淡的红色。
阿京掏出手机来。果然就响了,她倒是料事如神,不知道是躲在哪里?
接起来,林千娇在电话里咯咯地笑:“宋晓京,你倒果然有种。绕到房间后面去!”
阿京望着要塌的危楼,站着不动:“林千娇,你要我去找死吗?”
“都到这里了,不敢去吗?”林千娇的声音冷森森的:“放心,我舍不得让人这么痛快地死了,你要的 东西,就在里面!你不是苦苦寻了二十多年吗?哈哈哈。”林千娇在电话里狂笑:“杨本虎跟你睡了五年, 居然不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找什么,真是同床异梦啊。”
“你既然知道,如何还放任他?你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眼睁睁看着他风流?连怀一个孩子,还要用 别人的名义?”
斗嘴?阿京在风里笑,她也是白骨精,在职场打拼了这么多年,早练出来了,对君子用君子的礼仪,对 小人用小人的龌龊,用这个来伤她,从林千娇的嘴里说出来,真没有说服力。她不过是醋得快把自己翻倒吧 ?
“宋晓京,”林千娇咬得牙巴骨格咯做响,却在电话里媚笑着:“你不是想知道你那短命的老爹是怎样 冤死的吗?去看看,就在地道底下的钢板房里,进去了,结果就到手了,不敢去,就夹着尾巴滚吧!”
电话断了,阿京站在红房子前。没有一丝犹豫,往房子后面走。
无论如何,林千娇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吧?若要整她,何苦费这么大的手脚?把她引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