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对不起。我是真的爱她。爱到不甘放手。如果我知道会这样……我……”
杨本虎说不下去。再来说这些,忽然变得非常可笑。、他住了嘴,看着路安。他瘦得可怕。也安静得可 怕。
路安抬起头来看他。这一瞬间,杨本虎从暗蓝的眼瞳里看到恨意。他当然恨。没有面前这个人与阿京纠 葛的五年,又怎么会出来林千娇这样的祸害?没有这样因爱而疯狂的女人,阿京不会这样无奈地弃他而去。
可是能怪谁呢?那天阿京受伤后,杨本虎大惊失色的他和阿京推进了暗道,自己留下来拖延。那何尝不 是冒了生命危险?是是非非,又能找谁评判?
即使不是杨本虎,是其他人,阿京还是会去吧?她的心里,有父亲惨死留下的巨大伤痕,她活着真宁愿 选择永远安宁,而不愿再面对心爱的人受伤甚至死亡的痛苦。
路安叹一口气。远远望着阿京的照片:“阿京不会计较这些。她曾经要你祝福她。”
杨本虎沉默了一会儿。路安没有说自己。他当然是恨他的。静静躺在那里面的,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另 一半天。如今,那半边塌陷了。
“你要节哀。至少她走的时候很快乐。”杨本虎往外走。他站在这里既多余又碍眼。
“记住阿京的话,珍惜眼前人。”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路安忽然说道。杨本虎停住,回转身来,深深地对他鞠了一躬。
路安默默看他,然后回转身来,理着桌上的黄菊花。
都是因为爱,一个神志失常,一个驾鹤西去。谁也不比谁幸运。尘埃落定,该原谅就原谅,该遗忘就遗 忘,该离开就离开吧。
阿京的骨灰葬在乔珍的旁边。汉白玉的碑上写着:爱妻宋晓京之墓。是一个双合穴。
路安在墓前坐着,用手抚着碑,微笑着:“阿京,你等我。我很快也会来睡在你身边。不过,就是一世 而已。转眼就过了。”
路安辞了电台的工作。无论如何星光闪耀,前途似锦,他对挽留只是淡淡笑笑,指一指胸口:“一个失 了心的主持人,不会再带来令人愉悦动心的节目。”
阿锦在产房里。她生了个大胖小子。平子什么都不敢说。所有的一切,都还瞒着她。
小晴要帮路安收拾行李,却被他拒绝了。
他在阿京的房间里住了一夜,早早地起来忙乎,走的时候,没有和谁打招呼。悄无声息地背了行囊走了 。叶正华和小晴站在窗口目送他独自上车,驾车离去。
小晴大开阿京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用白布工整细心地盖起来,似乎主人只是出去远游,不久就要回来 ,揭开所有的东西,还要一如既往的使用。
小晴靠在门边,哭得厉害。
叶正华搂住她,把她抱在怀里:“我们另外找房子住吧。”
“不。”小晴摇着头,搂着叶正华抽泣:“我们把晓京姐的房间锁起来吧。我们还是住在这里,对面是 安哥的房子,他一定还会回来。我们还是住在这儿吧。还可以帮他打扫和看家。”
叶正华点着头:“这样最好。我搬过来和你住。再叫兄弟们住安哥的房子。也有人气,热闹一些。”
路子良和路子善都知道路安辞职离开的消息。
路子良忧心忡忡望着兄弟。这个闹着要做弟弟的哥哥,关键的时候,是他的主心骨。
路子善品着上好的普洱,眯起眼睛望一望窗外,忽然嘿嘿地笑:“放心。让他去吧。还有好戏在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