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听见远远有沙沙的声音传来。两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茅草间渐渐露出了獐子的耳朵和褐色的头,却是两只大獐子带了三个身上仍有白斑的小獐子悠悠从树下走过,两只大獐子中,一只长出弯弯的獠牙,露出口外,无疑是一只香獐(有獠牙露出口外者为雄,雄獐有香)。其中一只獐子还伸出头来啃吃树根边的嫩叶,三只小獐子前后嬉戏,亦步亦趋跟着两只大獐子。
五只獐子慢慢从草丛中穿到水边,小獐子一时嬉戏打闹,一时又低头吃草。两只大獐却是轮流值守,吃一会儿草叶树根便要抬起头来。灵活转动两只尖尖的耳朵,观察周围动静。几只獐子在水边足悠闲了有两个时辰,才又慢慢离去,时近中午,阳光也渐渐热起来。
东福与宝丁早在树上蹲到脚发麻,见獐子离去,两人如释重负,忙跳下树来,也顾不得双脚酸麻,忙在獐子行过的路上找了个平坦些的地方用石块压上一件衣服做下记号,回到木屋内将干粮拿出吃了个饱,便取了锄头铁锹,在刚做过记号的地方挖坑。
还好山间土层并不硬实,两人忙了近三半个时辰,终于挖出一个一米多的深坑,在里面铺上茅草,又在洞口架上干脆易断的树枝,宝丁用一根细麻绳系在树枝中,牵出数十丈远引到,系上一个铃铛挂在树枝上,这也是出发前二人商议出来的,却是受了那晚夜闯野狼谷的启发,若有獐子掉进洞内,两人又不在,却可以听到绳子扯得铃铛响了。
两人又割了好几大捆茅草覆盖在上面,细细铺平,又从附近弄了些獐子踩过的茅草铺在最上层,将刚刚几头獐子留下的粪便洒些在上面。一切弄妥,天色便已近黄昏。这一晚獐子却没有来,恐是被二人发出的声响惊动了。
两人又累又乏,回到木屋,随便吃了些东西,燃了火堆,和衣睡了。好在晚上附近并无大的野兽,也没将陷井破坏。
第二天一早,两人计划好,由宝丁先到树上蹲守,东福却到附近,打了些五六只山鸡野兔弄回来。之后又换了东福蹲守,宝丁跑去山中捕猎,放了兽夹,又跑到远远的水边去叉鱼。等了一天,却连那几只獐子的影儿都不曾瞧见。两人到得傍晚,又到水边剖鱼,野兔山鸡可以多放几天,叉到的鱼却放不长久,剖好后在屋外烧了好大一堆火,弄些大树根烧得通红,将鱼用短枝从两鳍叉开了,在树间拴了绳子,把鱼悬在上面烤。如此折腾到半夜,才去歇息。
第二天早上却还是不见獐子过来,东福早上守着,还虚惊了一场。他正在树上蹲着时,听得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吃了一惊,忙跳下树来,竟是一头黑色的大野猪从树林间走出来,东福不敢让它走来踩坏陷井,却也不敢过去攻击。野猪在宁海附近也常有出现,它肉粗皮厚,极不好吃,除非是到村中伤害庄稼,不然很少有人捕杀。而且野猪生性凶狠,若与人斗起来,疯狂凶猛,极难应付。不过这黑笨家伙却秉持一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不挑衅,它也不会主动出击。东福拔出剑来,站立不动,野猪与东福对峙一会儿,终于转了身,哼哧哼哧又退回林中去了。东福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两人又熬了一天,还是没有见到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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