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再不和,陈喜全也不可能说是抛开这具身体的亲人,且不说自己到底有没有谋生的能力,就说自己真能功成名就,难道还能不管他们不成。
所以,陈喜全明白,在古代,一家人是无法像现代一样,成家立业自己单住,平日里偶尔回去看看就好,现代社会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如今看来,就是极大的不孝,再怎么彼此不和睦,也必须住在一起,让外人看不出来家宅不宁。
而现在的做官途径,并没有什么科举之类的,纯粹是靠推荐,这也是世家大族子弟更容易做官的原因。而如果想获得推荐,必然是因为名声在外。
这也是‘名士’好名的主要原因。
陈喜全大致了解了整个社会的风俗之后,谈不上三观重塑,但的确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
而渐渐地,他也从郭母的口中了解到,为何家中如此光景,父亲却依旧不事生产,除了读书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附庸风雅,参加他人举办的清谈聚会之类的,便是想维护住‘名门’之名。
郭母的丈夫,即郭溪的祖父郭言虽是洛阳郭氏旁支,但是早年也是做过官的,后来郭家嫡系得罪了司马氏,别看司马氏是皇族,却并不敢动洛阳老牌士族之人,但是司马氏都做皇帝了,怎么可能白白咽下这口气,嫡系不动就干脆从旁支开刀,不仅撸掉了郭溪祖父的官职,同时还找借口罚去了一大笔钱粮。
郭溪祖父非常有傲骨,开口痛骂了司马氏一场,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妻子和独生儿子郭远畅来到了郊外,盖起了三间茅草屋安顿了下来。郭老爷子除了两户忠心亲随外,其他城中产业家中财物乃至一干仆人,什么都没带。
顿时,如此轻忽权贵、不重财物、看淡生死的高风亮节的举动,迅速积累起了名声,郭祖父这一脉终究开始不再是以郭氏旁支这层身份与其他人打交道。
只是,郭氏嫡系并未因为郭祖父的名声而多有援手,高风亮节之举获得名声不假,却也让一家人等顿陷窘境,很快,因为生活条件的关系,郭言身体衰落的很快,撒手人寰,除了半屋子的竹简,没给家中留下任何东西。郭家的情况等张氏嫁进门来才有所改善,但是郭远畅虽颇有才名,更受父亲名声庇佑,但是,如今玄学大行其道,郭远畅则修的是儒家学术,所以根本无法接触洛阳贵族和实权之人,历年经营下来的名声,也不过是‘安贫乐道、不畏权贵、视功名利禄为粪土’这些名声罢了。
这种名声非是不好,可惜它换不来生活物资。
陈喜全因为‘失忆’的缘故,郭远畅无奈从最基本的知识开始教导,而陈喜全最开始想做些事情,便是因为习字。
此刻纸张早已被发明出来了,纸张使用起来比竹简不知道方便了多少,而陈喜全也见过郭远畅房中有字帖,在他看来,竹简这种东西应该早就淘汰了,但实际上,陈喜全他们习字开始用‘竹简’,而原因,原因无非是‘纸’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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