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腊梅一看情况不妙,急忙抱起建蒙,顾不上拿自己的小板凳,挤出了人头攒动的俱乐部。她心想:反正林某已经死了,我们这里千万不要发生死人的事了。我得赶紧回家去热牛奶、做饭。娃娃的肚子都饿了。
人们在呆滞、麻木和无奈之中来到了1972年。
这一年的夏天,牛木兰初中毕业了。
当时,根据**主席关于“学制要缩短”和“学工学农”的重要指示,小学从6年压缩为5年,初中从3年压缩为2年。仅有的7年还要抽出大量的时间到工厂和乡村学工学农。
牛木兰被公家分配到团部直辖的值班连工作。所谓的值班连就是年轻人云集的青年先锋队。哪里有艰苦的工程,值班连的职工就冲在最前面。他们先后修建了多个水库和干渠。
17连的职工分散在糖厂和蒙古湾居住,住户不是很多,因而没有开办自己连队的小学。职工的孩子要步行3、4公里,到15连的小学去上学。
牛万山考虑,牛建新虽然已经年满7岁,达到了上学的年龄,但是,他的身体单薄瘦弱,担心他在学校会受到别的孩子的欺负,决定让他延迟一年再上学。
一个炎热的下午,牛建新一个人百无聊赖,来到连队路口的水渠边,给自己饲养的小白兔拔野生的苦苦菜。
从15连小学放学归来的4年级学生李建新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本正经严肃地说道:“你们回族人不是中国人!是从美国迁移来的!”
我们是从美国迁移来的?当时,美国和苏联在中国人民的心目中是“地、富、反、坏、右”的总后台,是全世界被压迫人民的死敌!美国人和苏联人意味着就是帝国主义侵略者和阴险狡猾的特务!是世界上最令人痛恨的最恶毒的最坏的人!
牛建新本能地大声反驳道:“你胡说!”
李建新义正词严地说道:“我没有胡说!今天老师上课说的!”
老师?老师可是给人教授知识的人,绝对不会说错的。牛建新顿时如雷轰顶,全身僵硬麻痹,惛懵地杵在那里了。
大约过了很长时间,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李建新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是牛建新第一次正面接触自己的民族问题。以往,他仅仅是记住了父母的叮嘱,不能随便吃别人家的饭,因为我们是回回人。在他看来,自己和周围的汉族人长得一样,说着的话一样,穿的也一样,整天在一起玩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不行,得问大人去。
牛建新拿定主意,撒开双脚就往家里跑去。
他看到正在做饭的巩腊梅,气喘吁吁地大声问道:“妈……我们……是不是……从……美国来的?”
巩腊梅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问道:“谁说的?咋啦?”
牛建新急切地回答道:“李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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