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靖睡觉不安分,喜欢踢被子,可是每天早晨起床,他总会发现自己的被子盖得很严实,连鞋子都摆放得好好的。
到了后来,慢慢变得懂事的李长靖,开始明白,爹娘之所以对程若水那么好,是因为这个他一直讨厌着的丑八怪,打出生开始,爹娘就被人打死了,她除了这个新家之外,早就一无所有。
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于是,他对程若水的称呼,从一开始的丑八怪,变成程若水、若水、到了最后的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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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镇上北边的那处宽敞大街上,程若水和夏可可两个小女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放纸鸢,两人高昂着头,看着越飞越高的纸鸢,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两张小脸,是抑制不住的快乐和喜悦。
突然间,远处传来“咻”的一声,一块二指大小的瓦片迅速飞过,准确无误地切断了纸鸢的线,没了束缚的纸鸢在半空中晃了晃,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紧接着,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从旁边的巷子一涌而出,将两个弄丢了纸鸢正失魂落魄的小姑娘团团围住,为首那个脸型削瘦,三角眼型,长相还算清秀,可是眉宇间满是扯高气扬,在一群同龄人的拥簇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旁边还有人在拍他马屁,说什么苏少爷不愧是万年一遇的修炼天才,这一手隔山飞瓦,简直是出神入化,只要加以时日,定能伤人于无形之中。
“你就是那个李长靖的童养媳吗?”
苏博文抱着双手,吊起眼睛,斜视着怯怯站着的程若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恶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真是个下贱东西,脸上的麻子都能渗死人了,你这样的丑八怪早点死了不好吗,非得跑到街上来吓唬人?多看你几眼,我怕晚上连饭都吃不进去!”
一边骂着,一边重重在程若水胸口踹了一脚,踹得她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却又挨了一脚,这次整个人都跌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苏博文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对她又踢又打,吐口水,有两个脸皮厚的居然还解开裤头,朝程若水撒起了尿,夏可可站在一边,眼泪打着转,想帮不敢去帮,想哭也不敢哭出来,人都吓傻了。
脸上长满麻子疙瘩的少女,双手捂脸,在地上蜷缩得像只小猫一般,不哭不闹,也不反抗,就这么默默忍受着。
到了最后,那个苏博文走上来,用脚踩住程若水的脸,恶狠狠骂道:“听说你们李家的人全部都是窝囊废,你爹就不说了,逢人腆着一张脸,只知道傻笑,连被人上门逼婚了,都不敢放一个屁。还有那个李长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有一身蛮力又怎么样,这辈子注定是一个给人当牛做马的劳苦命,你回去干脆让他上我家应聘吧,我家刚好缺一头拉磨的驴,他正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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