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瑞芳出了小区，果然是在路边看见了停下的一辆车。

陈东铎似是早就料到了，叫黄秘书下去给冯瑞芳打开车门。

陈东铎道：“冯阿姨。”

冯瑞芳搓了搓手：“上次的事……我还没有谢谢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谢谢，太谢谢你了。”

年轻人始终十分恭谨有礼，在冯瑞芳下车的时候，还特别帮她打开车门，目送她进入小区后，才重新进入车内，车开走。

冯瑞芳回到家，就想着，当时也的确是多亏了这个年轻人，光口头感谢也不够真诚。

她不是那种爱沾别人光的人，有恩就要还。

所以一回来，她就问了于佳薇：“刚才你那个领导看起来人还挺好的。”

于佳薇：“……”

冯瑞芳说：“改天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于佳薇：“啥？”

于佳航站门口朝着于佳薇打手语，冯瑞芳推了于佳薇一把，“先去帮你弟弟看看填报。”

于佳薇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帮于佳航又核对了一遍信息。

她高中那个时候还都是纸质填报的，也没这么多选项。

“都对了，提交吧？”于佳薇手放在鼠标上。

于佳航点了点头。

电脑屏幕上的光映在他的脸上。

最近这段时间，于佳薇都能明显感到弟弟瘦了一圈，一张脸上的轮廓就显得更分明了，眼睛尤其有神。

于佳薇转了个身，“感觉怎么样？”

于佳航打了个手语：“还可以。”

于佳薇笑了。

不管什么时候问于佳航，他都是这三个字——还可以，差不多。

可实际上，每一次于佳航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她拍了拍于佳航的肩膀，“到时候姐送你去考场。”

“好。”

于佳薇没再回自己的单身公寓，今晚就睡在冯瑞芳这里。

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于佳薇抱着靠枕，心思不宁，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是陈东铎靠近的俊庞和今晚说的话。

翻来覆去的在脑海里重复了几遍，她觉得自己都快会背了。

明明眼睛已经很困了，可大脑皮层却止不住的平地起浪。

她抱着枕头坐了起来，深呼吸，又重新躺下来。

明明已经过了青春萌动的时候了，还会因为这点小事睡不着觉，她都服气自己。

又反复躺了两次，她实在是睡不着，腿脚在床上也憋的慌，她就索性起了床。

她想打两套拳。

于佳薇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披着外套起身，深吸气，屈膝，侧手前弓，拍掌向前，再深呼一口气，心里果然是平静了许多。

然后，手机嗡的响了起来，于佳薇的心又提了一下。

看见手机上来电显示的姓名是：陈东铎。

于佳薇：“……”

接？

还是不接？

都十二点多了，接了证明她这么晚还不睡，失眠吗？

不接的话，万一真是有什么急事怎么办？

就在于佳薇犹豫的时候，电话就断掉了。

于佳薇坐在床边，喘了一口气。

她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回拨一个电话，佯装自己刚被从睡梦中吵醒的时候，微信消息就进来了。

【下来。】

于佳薇：“！！！”

她跳下床，就从窗口往外看。

夜色黑逡逡的。

手机又跳了一条消息进来：【我知道你醒着。】

于佳薇：“……”

她没再犹豫，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走出房间，外面黑漆漆的，冯瑞芳和于佳航的房门关着，都睡了。

她拿了钥匙就蹑手蹑脚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