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呆在这里,”谢雪桐警告道,“哪里都不许去。”
谢雪桐转身,陆可为的声音从后传了过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谢雪桐没有转身。
她将褪去了鲜艳色彩的大红实木门打开,纯铜的门锁扣上,她从门缝间,还能看到那站在院落之中的黑影。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这一枚钥匙,转身离开。
再度回到谢家的老宅之中,祭祖仪式依然在继续。
谢雪桐一进来,就迎面撞上了谢殊。
她的脸色过分苍白,唇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咬出了血,嫣红色挂在苍白的唇瓣上,十分明显。
她心思不太安定,绕开谢殊就要走,被谢殊一把握住了手腕,拉到一旁。
“祭祖的流程已经结束了,你不用过去了。”
谢雪桐点了点头。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别在胸口的一枚玉兰花胸针也歪了。
谢殊问她:“刚才管家说,谢英波发病的时候,是和陆可为同处一室?”
谢雪桐抿了抿唇,“我什么都没看到。”
谢殊:“人已经送到医院去了,你去偏厅等着吧,你妈妈应该会带你过去。”
谢雪桐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纯铜的门锁钥匙,竟然是在手掌心里嵌入了似的,张开后,皮肤都是火辣辣的痛感。
谢殊怕谢雪桐出事,送她来到偏厅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给谢雪桐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递给她。
他将她手心中的钥匙接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挡了一下,又把钥匙重新攥在了手心中。
谢殊注意到她的动作,就没有帮她拿钥匙了。
谢雪桐捧着温热的水杯,眼神空洞而虚无。
坐在偏厅内,还能听见祭祖放的缥缈音乐,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她抬头看向谢殊,“大伯伯,我……好像做错了。”
“怎么错了?”谢殊坐在另外一张八仙椅上,轻声问她。
谢雪桐摇了摇头。
她不肯开口。
她不相信任何人。
她不说,谢殊也不多问。
等到过了一个小时,谢芷爱带着谢由从外面匆匆进来,“桐桐!”
谢芷爱握着女儿的肩膀,“你爸爸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医院里去了!刚下了病危通知书。”
谢雪桐猛地站了起来。
车辆从谢家大宅,一路开到了医院中。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给家属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两次。
医生给出来的诊断证明是突发脑溢血,并发心肌梗塞。
血检报告送了出来,里面有一项英文开头的字母。
化验医师说了一堆术语,谢雪桐没听懂,最后一句她听懂了。
“……就是慢性毒药,至少已经食用超过一个月了,我建议谢夫人还是报警介入调查吧。”
谢雪桐朝后退了几步。
谢芷爱拉住她。
“桐桐。”
谢雪桐眼神茫然,“中毒?”
谢芷爱转头吩咐谢由报警。
她握着女儿的手,“桐桐,这件事和陆可为脱不了干系,你刚才拉着他去了哪里?他现在在哪里?”
谢雪桐:“他……”
谢芷爱说:“你爸爸现在躺在病房里,已经下了两次病危了,你现在还在想什么?他害死了你爸爸!”
“不是他!”
谢雪桐摇了摇头。
接下来,不管谢芷爱如何开口,谢雪桐都一言不发了。
她瘦弱的脊背挺着,靠着谢芷爱,心脏上木木的疼。
谢芷爱搂着谢雪桐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桐桐,可这病房里的人是你爸爸啊,你爸爸看着你长大,陪了你二十多年,就算他懦弱,也没什么能力,可也是你爸爸,你现在是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