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华端着酒杯,“不得不说,你母亲还真是高瞻远瞩,你六岁的时候就会给你铺路了。”
如果不是靠着谢家这条线,陈东铎回国后,不可能快速在陈氏站稳脚。
陈北华手里的项目也被陈东铎给瓜分了几个,他胸腔里一直郁结着一股气。
陈东铎微笑:“四哥,不用妄自菲薄,谢雪桐不是还有个妹妹吗?你可以等她长大。”
陈北华脸上一黑,“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损么?她那个妹妹才多大。”
陈东铎:“不能。”
陈苏柔过来打圆场,“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见面就呛,先上楼去给老爷子拜寿去。”
陈东铎转眸看见从大门口走进来的人,停了下来,“三姐四哥你们先去吧,我去趟洗手间。”
他从走廊经过,来到了洗手间旁的杂物间。
有一个穿着保洁服装的中年女人,刚把拖布换上,身后脚步走近,她猛地抬起头来。
这人正是冯瑞芳!
冯瑞芳今天白天被陈东铎安排进来,她在这里等人,她看见陈东铎,嘴唇有些颤抖。
“他……来了?”
陈东铎说:“过会儿我会有些忙,你听黄秘书的电话,他会带你去。”
“好,谢谢你。”
仅仅是这两次,冯瑞芳谢他的次数不下十次了。
陈东铎想起于佳薇和于佳航,同样是恭谨客气,普通家庭出来的,待人接物的礼数倒是比富贵有钱的富二代要强得多。
因为他们更有感恩的心。
等到陈东铎离开后,冯瑞芳又把走廊上的地面拖了一遍,她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大厅内的觥筹交错,水晶灯在光滑的地面上投射出来倒映,美的不似人间。
冯瑞芳其实有幸来过一次这样的场合。
那还是二十四年前了。
二十四年过去,过眼云烟。
黄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冯瑞芳小心翼翼的接通电话,按照路线去了大厅后面。
这边光线很黑,刚好是一个小花园。
她一出来就打了个冷颤,缩在背风的角落里等人。
陈东铎说的没错,这是个隐蔽的角落,这样冷的天气,不会有人来。
忽然,由远及近有轻微脚步声走过。
借着微弱的灯光,冯瑞芳从树丛间隙间,看到了那人的背影。
谢英波蹙着眉,越是往人迹罕至处走,越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谢雪桐绝对不可能在这里。
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于波!”
谢英波的脚步陡然停住,就好似是被人点了穴一样。
这个名字……
对他来说就是诅咒。
他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听到过了。
现在却凭空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中,好似是黑夜的催命符一样,他惊的转过身来,想起来前些天谢家大宅外的那中年妇人。
冯瑞芳缓缓地走了过来,“你终于来了。”
谢英波皱着眉,“你是谁?”
冯瑞芳笑了起来,眼泪几乎都要夺眶。
“十八年了,于波,你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当二十年前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眼前这个苍老的中年女人最终重合的时候,谢英波倒退了两步才站稳脚步。
“冯……瑞芳?”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还记得我。”冯瑞芳话里带着苦涩。
她已经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苍老妇人,而站在眼前的中年男人,眉宇间还保持着当年的英俊。
这十八年优渥的生活,几乎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