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于佳薇就去将签章盖了,给黄秘书发了一条消息,叫他明天来拿文件去走流程。
做完这一切,于佳薇躺在床上。
她没有拉窗帘。
从飘窗可以看见天空中悬挂着的一轮弯月。
她从领口拉出粉钻婚戒。
她吻了吻带着她体温的粉钻戒指。
陈东铎。
你说不让我摘,我有听话好好戴着。
可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你。
……
陈家。
陈嵩涛已经接到了无数个电话,董事会打来的电话,合作商的电话,银行的电话。
昼夜难眠。
他本就因为手术后身体大不如以前,现在更是头痛欲裂。
他眼皮一跳一跳的看死死盯住站在面前的大儿子。
“你简直是没脑子?!谁叫你瞒着我把大笔资金拿出去投资的?现在陈氏用得着你做这种事情吗?!”
他以前就从未看好过自己的这个大儿子。
孤勇有余,却是智谋不足,不是谋求更上一层楼的经商奇才,脚步稳健却也不至于败家。
可现在,他竟然在恰逢年关的时候,弄出来这样一个巨大的资金漏洞。
他直接拿手里拄着的拐杖去敲陈南锋的腿,“你简直是不成器!你都不如老四有脑子!就别提老五了,你一点都不及!”
陈南锋的腰伤本就没好,被陈嵩涛手里的拐杖一敲,他疼的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他咬牙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苍老老人。
这人就是他的父亲。
甚至在现在,都将所有的事情归咎于他。
他若不是想要尽快将陈五的痕迹抹去,将陈五的爪牙给铲除,想要尽快做出来点成绩来叫陈嵩涛临死前看一看么?
陈南锋扶着桌面站了起来,腰上的痛叫他靠着桌面才能减缓身体的压迫。
“我是急于求成,可我若不是为了你,为了陈家,我至于被冲昏了头脑吗?”
“为了我?”陈嵩涛一眼就看透了他的这几个儿子,“恐怕是为了我手里的遗嘱吧,巴不得我早点死。”
遗嘱这两个字一出,也就彻底撕毁了父慈子孝的面具。
陈南锋冷笑着:“我确实是巴不得你早点死,你若是有点良心,就该死在小二和思谦的那场车祸之后!而不是苟延残喘至今!”
陈嵩涛脸上的血色完全耗尽。
这是他现在身边唯一的儿子,却出口这样阴毒肮脏的话来诅咒他。
“你、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亲弟弟和儿子的死,才对我有愧,也才会容忍我在陈氏公司里掌管大权,”陈南锋拳头砸在书桌上,“可是有什么用?他们已经死了!若不是思谦一心想要讨你这个爷爷的喜欢,他不会死!最起码不会死在你在另一个女人床上的夜里!”
陈嵩涛的眼球剧烈的颤抖着,“你别胡说八道……”
“罗慧娴是你派人撞死的么?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你,是陈家!现在陈家成了现如今的地步,你功不可没!”陈南锋说,“罗慧娴死了,你晚了一步。”
名媛会当晚的车祸,并非是陈嵩涛安排的。
陈嵩涛的确是安排了人想要杀死罗慧娴,可魏正阳将人护的太过严密,他还没有找到机会来得及动手。
“你知道思谦死的时候坐的那辆车,是谁做的手脚么?就是罗慧娴。”
陈南锋的话,成了压垮陈嵩涛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嵩涛嘴巴颤抖的问:“你说什么?”
陈南锋冷嘲道:“我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说?我就是为了恶心你,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亲儿子和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