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淡淡地说:“我还不屑要你的钱。”
这样的人是没救的,骨子里带着恶臭的鲜血,曾听闻方文贺年轻时,也是个天资聪颖的人。
只是那个年代苦。
家里只能供出一个大学生,另外一个就要去当兵靠国家吃饭。
方野的父亲方文海选择了当兵。
本以为这是关爱弟弟的行为。
谁都知道大学生体面又金贵。
但方文贺考上大学后,却被人欺负得很惨,母亲身体已经不好,庇佑不了他,他才跟一群狐朋狗友混上了,性格从此就偏激了起来,越来越歪,到了大二就辍学了。
觉得当初当兵肯定会更好。
人的一到这个年纪基本就定性了,妄想改变他人才叫愚蠢。
这条黑黢黢的巷没有灯,停着几辆木板车,更别提有什么监控。
或许是知道这点,方文贺浑身开始发抖,身后忽然有人给了他一脚。
痛的他几乎要昏厥。
不知道身后的是谁,但方文贺将声音听出来了,面前踩着自己手指的是他的侄子,他更加不敢说话了。
以前是母亲还在世上,这个侄子最敬重奶奶,他要多少钱,只需要编个借口,侄子都会给他。
现在……他只怕这个侄子想捅死他。
毕竟这个侄子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
在老城区那一带是很有名的头头。
听说都敢和黑社会的团体斗狠,身后还有富商罩着,赚了很多钱,还把他钱的债还了。
所以,当他被揍得面目狰狞的时候,满脑子只想着要是没死,就带着家里怀孕的老婆换一个城市生活,离这狠侄子远点。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到了最后几乎是痛哭求饶。
“放……放过我,我是你叔啊!”
城子哥看了眼堵满了人的巷口,走到公共电话亭打了个120的电话。
远方传来救护车的鸣声。
方野笑了一下,站起身来。
方文贺又是一阵痛呼。
方野垂眸淡淡的说:“知道疼,就管好自己的手,不该去碰的东西,最好不要碰,不该推的人,也最好不要推。”
他嫌弃的皱眉将那只看红肿的手踢开,“我实在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没打算既往不咎,叔,我从小没人教,不知道怎么尊重你这样的长辈,所以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哪天心情不好,可能不会再顾念奶奶说的那些让我别怪你的话,到时候你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他语气生冷,不是在开玩笑。
方文贺知道救护车在靠近,他一边拖着晃荡的手躲到墙角。
方野都不屑嘲讽。
慢慢走出暗巷。
这件事情不过是夜晚最常见的斗殴事件,方文贺也是实在心虚以前的烂账,也没打算报警。
医护人员也不是闲得慌,非要去管闲事。
而一无所知的白梨,在餐厅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等到回复。
她只能先给自己点一碗白粥,否则不太好意思一直坐在这里。
接近十月,夜晚的气温降低至十九度,只有室内能隔绝大风。
白梨刚将一口热粥送进嘴里,就看见楼下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她神情一怔。
原来他哥没有在房间里。
而是出去了。
此时此刻,方野站在楼下,浑身有一种清颓感,今天的事情似乎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能很轻易的感受出来,他心情比往常差一点,眸眼望向别处都是凌冽又危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