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心中一咯噔。
他看到范仲永给牛达暗中使了个眼色。
这两人,莫非有见不得人的交情?
果然,牛达皮笑肉不笑:“范仲永提醒的对。真不巧,唱名三遍你没来,我已经取消你考试资格。从哪里,滚哪去!”
范仲永一脸遗憾,伪善道:“呀,杜预怎么如此不谨慎?这么要紧的日子,你居然不提前出发?可长点心吧,明年,提早点来。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我可不是针对谁,只是仗义执言罢了。”
他笑容阴冷,幸灾乐祸看了杜预一眼,眼中竟有挥之不去的阴鸷和杀意。
杜预拳头攥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直觉策划谋杀原本杜预的真凶,必是范仲永!
可眼下怎么办?
牛达已经要念下一个名字了。
宋佳霖一咬牙,仗义道:“牛大人,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你只叫了杜预两声!没喊第三次!杜预能进去!”
牛达脸色一沉:“放肆。我是学丞还是你是学丞?我说他迟到,他就迟到!你三番五次扰乱纪律,一并除名!”
书记提笔,就要勾杜预和宋佳霖的名字。
杜预此时血气上涌,怒发冲冠!
牛达、范仲永!
俩人不光勾结将他拒之门外,连好友宋佳霖也被牵连。
一旦取消学籍,两人不光寒窗数载付之东流,一辈子也无法参加科举!
可牛达身为县学丞,想要推翻他的决定,进入考场,难比登天。
他突然发现,大名县学与滁州府学比邻而居,就在隔壁。
府学,阙门高悬一面巨大的闻登鼓。
他心念电转,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杜预乃是现代人,对这世界官府本就没有什么敬畏心。
他大声道:“牛大人,你如此不顾规矩,肆意妄为,欺压学子,废除学籍,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便击闻登鼓鸣冤叫屈!”
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牛达敢随便拿捏杜预,因吃准了杜预胆小,受气也只能忍着,断然做不成什么威胁之事,谁知杜预如此胆大妄为?顿时慌了神,大叫道:“快拦住他!”
几个衙役,冲向杜预。
范仲永都一脸诧异。
杜预,何时变得如此果决?
难道,是自己派人打他黑棍,反而将这窝囊货打开窍不成?
杜预速度极快,冲到府学闻登鼓前,手疾眼快狠狠一锤敲上去。
咚!
他随即被扑倒,动弹不得。
牛达忌惮看了一眼府学高墙大门,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敲闻登鼓,万一惊动学政大人,你几个脑袋够掉?”
杜预大声道:“物不平则鸣!牛达你敢做,难道我们连冤情都不敢说?府学大人!大名县学生杜预要鸣冤!”
范仲永急的跺脚:“牛大人,快把这刁民弄走,省的他大喊大叫,惊动学政。”
牛达这才如梦方醒,厉声喝道:“快,弄走。敢胡言乱语,我要革去他们学籍,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中唐太宗李世民,勤政爱民,命各个地方军、政、学三司均设闻登鼓,受理鸣冤。一旦学子怀疑某次考试有猫腻或者有冤情,便可越级请动上一级府学官,按照县、府、州、国,进行申诉。
州学政自然有权推翻县学丞的决定,进行改判。
童生试,原本只是滁州大名县组织的。正常杜预就算跑到滁州里叫屈也没这么方便。
但大名县有个特点,它府县同州,县治所也在滁州城内。县学堂,恰好就设在州学府的隔壁。
杜预被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扑倒在地,生拉硬拽,就要扛走。
此时,府学中却传出不怒自威声音:“何人击闻登鼓鸣冤?有何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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