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魏池轻轻吐出两个字。
“没有?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说谎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芍药用手指着魏池:“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心里是不是只有牡丹了?”
“我心里只有琉璃坊,牡丹也好,你也好,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
“说谎,你在说谎。魏池,你真虚伪,你真的是虚伪。”芍药转过身来,对着刑如意:“你知道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你是不是觉得牡丹很好。那我现在告诉你,她跟魏池一样,都是虚伪到令人恶心的人。”
牡丹和芍药是同一年被琉璃姑娘给带回来的,芍药比牡丹只大了一个多月。两人年纪相当,身高也差不多,就连模样,都是有着七八分相似的。上了妆之后,就越发像了。这跳舞唱曲的姑娘,多半不会用自己原来的名字,瞧着她们相似的脸庞,琉璃姑娘便写下了牡丹和芍药这两个花名,放在不同的香囊里,让她们自己去选。
牡丹挑了那个坠着铜钱的,芍药选了那个系着同心结的。
一个是花中富贵,一个是花中仙子,她们选的名字,倒也与她们的性子,相得益彰。
牡丹性子冷清,极少主动与人搭话,平日里除了跟着琉璃姑娘学习跳舞,就是一个人待着。芍药性子活泼,来到琉璃坊,不到半日就跟坊里的姑娘厮混熟了,且嘴巴很甜,左一个仙女姐姐,又一个美人姑娘的,只把楼里的那些姑娘们哄得合不拢嘴。这好吃的,好玩的,也都随手给了她。私下学舞练曲时,那些姑娘们,也会多给些指导。
芍药心里搁不住事儿,手里更是藏不住东西,经常把姑娘们给的好玩的,好吃的拿去分给牡丹。她原是一片好心,可落到牡丹眼睛里,就有些炫耀的意思。
从明面儿上看,琉璃姑娘似乎更喜欢牡丹一些,因为牡丹练舞认真,极少出错,从琉璃姑娘口中听到的都是对她的肯定和赞许。相反,芍药就总是被骂,被罚。可牡丹知道,师傅其实更偏心芍药,哪怕是在指导自己时,也总会忍不住念叨,说芍药这个不认真,那个不仔细,明明天分最高,却偏偏不肯努力。这念叨着的时候,眼睛里也是藏着笑的。
会哭会闹的孩子有奶吃,自古如此。倒不是长者偏心,而是心很容易就会被这些哭闹给缠住。懂事的,因为懂事,也就不需要再去多费什么心了。
十三岁生日时,琉璃姑娘送了芍药一套舞衣。那套舞衣与琉璃姑娘的《胡旋舞》舞衣十分相似,只是做工没有那么精细。牡丹比芍药小一个多月,她满心期待着,也能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收到琉璃姑娘送的舞衣。她等啊,盼啊,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生日那天,琉璃姑娘却只送了她一罐铜钱。她抱着那罐铜钱,强颜欢笑,心里自然而然,也就记起了旁人说的那些话。自己的舞虽跳的比芍药好,却是能跳不能唱,与天生一副好嗓子,学什么都快的芍药比起来,她根本不被琉璃姑娘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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