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刘谨勋似乎心情不错,破天荒的多说了一句:“如果典儿你以后有机会为他老人家做事,不要自不量力去考虑对方的命令是否周全。而是要把心思放在如何把事情做到符合对方的心意。古人曾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可我们这位党魁已经不是智者,而是已经迈出半只脚的圣人了。”
“我知道了。”
刘典蹲坐在‘书墩’上,垂着脑袋,隐藏自己不太自然的目光。
刘谨勋并不知道,如今的刘典正在背着他,做着在他看来属于是自不量力的事情。
“看来你这次在倭区还算有些收获,也不枉为父送你前去历练。”
“儿子不敢辜负父亲的一片苦心。”
埋头回话的刘典突然感觉肩头被人轻轻拍打,猛然一激灵,立马抬起头来。
刘谨勋垂下眼眸,深邃的眸光直视刘典的眼睛,“继之已经死了三天,伱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一时间无法从倭去公务中抽身,所以耽搁了几天。”
“你是在担心杀人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吧?”
“原来父亲您都猜到了啊。”
刘典闻言他苦笑一声:“其实在知道舅舅死讯的时候,儿子的第一反应不是怒,而是怕。”
“怕是正常,为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怕过。怕族中的长辈看不惯我掌权,怕兄弟姐妹嫉恨我起势。内部射出的暗箭远比外界刺来的明枪,更加让人心悸。”
刘谨勋轻笑道:“这一次你只耽搁了三天便敢回来,是觉得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吧?”
“查清楚了,舅舅的死是外忧,不是内患。”刘典沉声回答。
“真相如何,你有你自己的判断,用不着告诉我,照你的心意做事就行。”
刘谨勋神情慈爱的看着对方,柔声道:“为父只提醒你一句,事到万难须放胆。”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刘典愣了愣,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他壮着胆子开口去问,就看见刘谨勋略带倦意的摆了摆手。
“行了,下去吧。”
刘典不敢再多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刘谨勋倦怠地坐在椅子上,从手边拿过一本线装古籍翻看起来,可不过翻了几页,就意兴阑珊的合上书本,自嘲笑道:“看来孩子们都长大了,都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头说实话了啊。”
“其实老爷子您心里很清楚,这次刘阀面对的可不止有外忧,也有内患。”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书房的角落处传来,说话的是一个站姿笔挺,五官轮廓分明的男人,满头黑发并没有束在头顶,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
“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迟早都会来。让这把火烧的旺一点也好,烈火才能锻真金嘛。”
男人皱眉问道:“您难道就不担心火势太大,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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