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孔融继续说道:“陶府君勤政爱民,允文允武,然皆不足为奇,吾此番亲至徐州,数与其谈,心有所悟。
徐州世家无数,以陈糜为最,底蕴悠长,能量巨大,何以对陶府君俯首帖耳耶?手段尔!
徐州诸县,陶府君何以只许吕布屯军小沛?
扼其粮草只为其一,盖因小沛城小人稀,无法募军也。
吕布自身骁勇,部下更多健将,然兵马极少,不足三千数。
有将无兵,守小沛尚可,何谈进攻徐州,无碍也!”
“这……?”王脩微微惊讶,陶恭祖竟有如此权谋乎?
“报府君!”二人正说间,一名侍卫走入打断讨论。
孔融问道:“何事?”
“回禀府君,麴将军与成公军师求见!”
“来矣!”听到麴义到来,孔融大喜,当即吩咐道:“快快有请!”
王脩知道孔融心中所想,犹豫一下,问道:“府君果要如此乎?”
孔融点头回道:“吾之心意,叔治明了,安心矣!”
王脩见孔融心意已决,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哈哈哈哈!”
人还未至,麴义爽朗的笑声却已传来。
孔融和王脩赶忙起身相迎,如今的麴义,虽无正式官衔,但实力却不容小觑,乱世,实力当先。
孔融刚刚绕过案几,麴义已然迈步而入,对着二人拱手说道:“昔日一别,已数月矣,二位先生别来无恙乎?”
二人回礼,孔融意味深长道:“有劳麴将军挂念,一切安好,只将军却是来迟也!”
麴义听后爽朗一笑,而后向王脩拱手道:“许久未见王主簿,今日一见,风采更胜往昔,敬佩敬佩!”
王脩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长袍,确实显得精神许多。
王脩赶忙回礼,口中笑道:“麴将军说笑矣!”
众人相互见礼,而后落座,孔融说道:“听闻将军与陶府君之女婚期已定,真乃可喜可贺!”
麴义回道:“蒙陶府君抬爱,婚期定于九月初十,彼时府君与王主簿定要亲来,喝杯薄酒!”
孔融回道:“将军大喜,自当亲贺,然事与愿违,恐难成行,到时还望将军勿怪!”
“哦……?”麴义心下诧异,问道:“莫非府君另有它事乎?”
孔融笑道:“非是老夫托大,实乃身不由己也,在吾返回北海之际,便已上书朝廷,请辞北海相,不日便要动身去长安。
正因如此,吾才言将军来迟矣!”
孔融的一番话大出麴义所料,脸上肃容道:“府君造福北海多年,民安定,粮丰足,何以说走便走耶?”
孔融摇摇头,语气轻松道:“保郡安民,非吾所擅长。著书立传,言辞文章,邀三五好友,把酒言欢,品评时事,此乃吾之愿也!
待过数日,吾便携家而去,彼时北海之事,便托付与将军尔!”
说罢,孔融从身侧取出印绶,起身捧与麴义。
麴义见孔融将印绶递与自己,赶忙起身推辞道:“府君请辞,北海自有朝廷任命,吾何敢逾越,此事绝不敢应也!”
孔融见麴义推辞,劝道:“今天下分崩,纲常悖论,圣旨难出长安,正乃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将军不可辞也!”
麴义听罢大摇其头,再次拒绝道:“吾有今日,全赖昔日府君之恩,今无端而据北海,世人皆以为义乃忘恩之人也!”
这时一旁王脩出声劝道:“是非曲直,公道人心,将军先拒田楷于北海,后退曹操与郯城,此皆义举,未求分毫,两地百姓感激涕零,心中雪明,皆可为证,何来非议也?”
麴义不依,继续推辞道:“吾乃一介武夫,只知冲杀,胸无点墨,部下亦多莽汉,如何掌得此任?”
孔融回道:“某举一人,可辅将军,系北海朱虚人,乃吾心腹至交,姓邴名原,字根矩。
之前避祸辽东,受吾书信相招,已然返回,此大才也!”
孔融说完又转头看向王脩,语重心长道:“麴将军世之英雄,难得雄主,汝可善事之!”
说完转过头来,泪眼婆娑,看着麴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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