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中大厅,麴义一身吉服坐于正中主位,帐下文武以及贺喜的宾客,分别坐于厅中两侧。
众人面前的案几之上,侍女早已将酒宴置好,并不时往来穿梭,添置酒菜。
麴义当先说道:“今日乃吾大婚,承蒙诸位亲来恭贺,不胜感激,略备薄酒歌舞,以表心意!”
说罢举起酒樽,向众人说道:“吾敬诸位一杯,以示感谢!”
说罢,当先一饮而尽,豪爽至极。
麴义第一次敬酒焉有不饮之理,在座众人无论酒量如何,这第一杯酒尽皆喝下。
随着第一杯酒下肚,酒宴便真正的拉开了序幕。
如今的麴义虽然也时常小酌几杯,但却极为自律,绝不多贪杯,贪杯误事的道理,麴义至今深有体会。
汉代即使在宴席之上也是分餐而食,相互交流也仅限于稍后左右,除主人以外,很少有随意走动的。
这与后世宴席中三五成群,觥筹交错的情景大不相同。
但即便如此,大厅中的氛围在相互劝酒,以及场中舞姬的烘托之下,也显得极为热烈。
彭埜,高密彭家的家主,北海方正彭璆的父亲。
当初因为次子彭升在闹市伤人,被正为粮草发愁的麴义狠敲了一笔,也正是因为彭家,麴义与糜竺取得了联系。
如今麴义势力大涨,糜家亦投靠麴义门下,自己的大儿子彭璆更在北海任职,所以彭埜今天一早便赶来贺喜。
而坐在彭埜旁边的,正是以辩才著称的王子法。
孔融在北海之时,王子法做为幕僚,甚得孔融信任,每每宴请宾客,其与刘孔慈等人皆为上宾。
只可惜如今孔融一家去了长安,估计再难返回,故无法跟随,只能继续留在北海。
最近一段时间,每每想起孔融,王子法的心里都极为惆怅。
以自己的学识和才能,虽然无法成为麴义的谋主,但却足以成为核心幕僚。
可如今麴义到北海已近月余,该忙之事尽已忙完,却依然没有来请自己指点迷津。
甚至除去刚开始邀请所有文武饮宴之外,麴义甚至都没有单独找过自己。
难道自己这般大才就要从此埋没不成?
想到这里,王子法满心苦涩,叹息一声,端起酒樽猛喝了一口。
一旁的彭埜自然也识得王子法,作为儿子的同僚,对其秉性亦有耳闻。
见其无故叹息,心下好奇,出言问道:“今乃麴将军大喜之日,满座宾朋皆喜不自胜,先生何以独自叹息耶?”
王子法见彭埜被自己成功吸引,暗自得意,故作高深道:“今日麴将军大婚,吾亦同喜,然想到麴将军所面临之困局,心中痛楚,却无能为力,故叹息之!”
彭埜知道王子法在故弄玄虚,假意附和道:“小儿常言先生大才,非常人所能比者,不知刚才所言为何?”
王子法早已坐直身体,神情自信,双手抖抖袍袖,而后对彭埜说道:“如今麴将军看似实力大增,有腾飞之势,然危机四伏,若想破局难矣!”
彭埜不解道:“麴将军驱田楷于剧县,败曹操于郯城,天下震动,皆避其锋芒,不敢与敌,何谈危机一说耶?”
王子法不以为然道:“汝所言皆机缘巧合尔,麴将军目下最短者,乃身份也!
如今麴将军手下兵强马壮,文臣武将多有立功者,却无法升赏,尽皆白身。
长此以往,将不争功,兵不向前,焉能长久,恐祸不远矣!”
话音刚落,麴演神情激动,快步而入!
书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