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刘玄德前进的脚步停住,昨夜的梦涌上心头,站在江陵城头,诱自己入瓮的那个人是刘武!
西陵之人是刘武?
刘备整个人都呆住……
片刻后,
“也不知,这竖子跑哪里鬼混去了,如今最是紧要的时候找不到人……”刘备神态恢复正常。
走着走着,
到了正生火做饭的火头兵营地。
“主公!”
刘备顺手拿了两个窝窝头,咬了一口,着实有些拉嗓子。
他一边使劲往下咽,一边道:“等他回来了,要先饿上两天,不,三天。这三天只给他水喝。”
又看到有士卒正牵着驽马拉搬运土石,去修缮城墙,驽马有些走不动了,一大早不知拉了多少趟,啪!~
鞭子狠狠抽下!
刘备看着这一幕,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手里窝窝头,摸了摸腰里的马鞭喃喃自语道:“少说也得抽上两三百鞭子,这竖子,是得好好给他立立规矩了。”
“只是这两三百鞭子下去,我刘玄德身体恐怕吃不消,毕竟年纪大了……”
“对,到时我就先抽五十鞭子,然后让二弟三弟抽。”
“到时候二弟三弟必然是会手下留情,如此,二弟三弟就得了这小畜生的人情,我也得了二弟三弟的人情……”
“如此也就不怕打坏了他……唉,毕竟许多阴损事,也只有他愿意去做。”
那西陵之人是刘武?
开什么玩笑,打死他刘备,他刘备都不信!
“大哥!!”
“曹军退兵啦!!!~”
突而,张翼德那兴奋至极,震耳欲聋的山呼声从城头传来……
一瞬间的呆愣,
刘备只觉口干舌燥,他赶紧往城头上跑……
呼哧!~
呼哧!~
爬上城头的那一刻,刘玄德扶住城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目不住的往城外曹营张望。
“大哥!你看那边,在那边呢!”张翼德赶了过来,伸手给刘备指明方向:“你看,曹营是真撤兵了!!”
果然,
只见曹营东南一隅已经在拔营,还有一部分已经排着长长的军伍大队,往北方退去。
“且先稳住,且先稳住……”刘备这时候整个人好像绷住了,不知是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还是这段时间太过压抑:“这,这,这亦或是曹军想要引诱吾等出城野战,亦或,亦或……”
“各司其职!”
“且先稳住,不要妄动!!!”
“先稳住!”
“都不要急,不要慌……”
“千万!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
“哈哈哈哈!”
“夏侯渊,抱头鼠窜,五子良将,狼狈而逃。二弟啊,你观那五子良将,应皆是插标卖首尔……
“江陵城,终究还是守下了,此天意也!”
江陵郡守府,传出刘玄德肆意爽朗的笑声。
简陋的几案上,只有几坛酒和几枚果子,一盘野葵,这已经是翻遍整个江陵府邸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哈哈哈哈,干!干!”
“饮胜!”
刘备、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几人俱在这场简陋的【筵席】中。
刘备一碗又一碗的灌着酒,灌的双眼泛红,他在公安城的数万精兵,在这江陵城里不知死了多少。
但终究,这一战是自己嬴下来了!
江陵城中,此刻一片欢腾。
“赢了,我们赢了!”
“哈哈哈,曹军退了,退了!”
“刘皇叔赢了,我们赢了!”
无数的士卒欢腾不已,他们激动的泪流满面。
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
他们死了多少同袍,他们挨曹军的投石车砸了多少颗石弹?!
可一切都是值得的,江陵城终于是属于他们的了……
“大哥,俺,俺敬你!”张飞已经喝的有些迷糊了,但还是端起了酒碗:“曹贼猖狂,以为派了什么夏侯渊和五子良将,就能拿下江陵?我,我呸!”
“只要这江陵城,有大哥在,有咱们兄弟在……江陵的天就塌不了!”
“哈,哈哈哈……”刘备也露出了醉意,他一口干了张飞的敬酒,眼中迷离之色更甚,他踉跄起身:“这江陵,终归是我我等兄弟的了。”
“诸葛军师说,这江陵城乃是西陵守将为了让我等替他分担曹军精锐,才【送】于我的,可如今这江陵城,却真的为我所有!”
“子龙,翼德,你二人可知是何缘故?”
张飞红着脸愕然:“不是因为曹军主动退去吗?”
刘备猛地一挥手:“不,是因为那西陵守将以机巧害人,我却是以厚德载物,此乃道胜!”
“如今我等得了江陵,是西进益州,还是北上中原,皆是我等一念之间……大业,诸葛军师为我筹谋大业果然要成了!”
张飞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大哥,那咱们究竟是西进益州,还是北上中原啊?”
刘备醉意朦胧,当场吟咏:“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
“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
“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
“吾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玄德者乎?”
“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