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公孙越死在半途上,袁绍丝毫不知。
自从被沮授献计之后,袁绍老怀欣慰,也明白了当初自己坐井观天,只想着以家世压人,却不知,一旦家世没了之后,那狗走过都要朝他撒泡尿。
沮授献的计策,也大大滋生了他原本被打压下去的自信和野心。
趁着魏郡新定,袁绍也是每日手不释卷,沉迷兵书韬略之中,无法自拔。
而替他处理政务的冀州派,如沮授、审配等人,每每来汇报事情的时候,见到自家主公这般刻苦,那也是多了几分得遇明主之心。
袁绍这边,主臣和睦,但公孙瓒那边可就不一样了。
左等右等,按照脚程,公孙越早就该回来了。
迟迟没有回来,公孙瓒生怕发生了什么变故,已经是派人出去接应了。
直到又是一日过去,关靖才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负伤的军士。
“这是怎么回事?”
关靖脸色难看道:“蓟侯……袁绍他,简直无耻!”
公孙瓒脸色一变,不单单是因为关靖的话,而是看到后方四人抬进来的一具无头尸体。
虽说无头,但身上的衣服骗不了人,这是公孙越的甲胄啊,腰间的红绳,原本是悬挂的他公孙家的身份玉牌,如今玉牌不见,只有一根染血的红绳,格外刺眼。
“谁干的!”
关靖不语,但公孙瓒已经明白了罪魁祸首是谁。
当即仰天长啸道:“袁本初,我与你势不两立,此生若不砍下你的脑袋,我公孙瓒誓不为人!”
“士起,立刻传令,全军出击,我要一举攻克魏郡,替越弟报仇!”
关靖不语,依旧呆立原地。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关靖落寞地摇了摇头:“蓟侯,已经晚了!”
公孙瓒一愣:“什么意思?”
关靖指着负伤的军士道:“此次蓟侯派出去接应越将军的上百人,也只有这几人拼着负伤,将越将军的尸体带了回来。”
“其他人,都已经被屯兵于曲梁县的袁绍大军给杀了!”
“而且,除了曲梁县已经被袁绍派重兵把守之外,赵国的易阳县,巨鹿的列人县,都已陈兵,三县呈掎角之势,非数月之功,难下也!”
“三县背靠魏郡,有着韩馥先前的积累,粮草供应完全不用担心,反倒是我们……”
公孙瓒此刻,俨然是一头暴怒的狮子,颤着手,将公孙越的无头尸体抱了起来。
“都是为兄的不是,就不该派你出使魏郡!”
“袁本初,你枉为四世三公,竟这般无耻!”
看着公孙瓒的样子,关靖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正欲问公孙瓒此时作何决定,帐外有军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蓟侯,青州黄巾叛乱,兴兵数十万,平原县陷入包围,请求蓟侯率兵平叛!”
公孙瓒愣住,没等他答话,再度有军士狼狈地跑了进来。
“蓟侯,大事不好,青州黄巾起兵数十万,一路向北,已经兵进渤海郡,已拿下东光县,下一个目标,便是南皮县!”
公孙瓒胸口一闷,一口淤血喷出。
关靖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住:“蓟侯!”
“别……别管我,立刻传令……回援渤海!”
南皮、浮阳、章武三县,乃是他公孙瓒此次用兵,将右北平的粮食押往前线的粮道所在。
一旦后路被断,前有袁绍虎视眈眈,后有青州黄巾席卷而来。
那他公孙瓒,将陷入绝境!
冀州,他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