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孙权这个当弟弟的看出了自家哥哥的心思。
劝说道:“大哥,父亲被小人所害,此为血海深仇,此仇不报,我等枉为人子,然如今我等兵力不足,恐难攻城,此时当以大局为重,迎回父亲遗骸,以慰众叔伯!”
孙策惊奇地看着此时还不足十岁的弟弟,一时愕然。
不由问到:“可如今我等与那刘景升势同水火,他怎肯将父亲遗骸交付给我?”
虚岁九岁,周岁八岁的孙权此时却认真地拱了拱手:“大哥,我愿只身入城,求得刘表归还父亲遗骸!”
孙策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你还只是个孩子,他刘景升怎么会……”
没等他说完,孙权打断,认真道:“众叔伯与那刘表仇深似海,派他们去,反倒容易产生争执,而我还是个孩子,想他刘表单骑入荆州,是位名士,怎么会和我这个小孩子一般计较呢?”
孙策想了想,发现自己弟弟说的在理。
夜深露重,孙策亲自将孙权送入了城中。
刘表见到来和谈的居然还是个孩子,不由愕然,一旁诸将皆是嘲笑孙策帐下无人。
哪知孙权面对一众嘲讽,不卑不亢,奶声奶气地拱手问好:“孙坚之子,孙权,拜见景升大人。”
刘表愣了愣,朝他招了招手:“孩子,过来坐。”
孙权点了点头,费力地爬上了刘表的座位,抬头看向刘表:“景升伯伯,我这次来,是代表我哥哥和你议和的。”
刘表还没答话,蔡瑁已经大笑道:“既然是议和,怎么孙策自己不来啊,派你个孺子来这里。”
孙权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哥哥不是败军之将,他现在只是因为兵力不足,不想再起刀兵,如果这次来的是他的话,我怕他会忍不住朝几位叔叔伯伯动手,几位叔叔伯伯,你们打得过我哥哥吗?”
啊这……
被一个小孩子这么问,几个大人不由脸一红,事实证明,论正面战斗,他们非但不是已死的孙坚的对手,连一个半大孩子的孙策也打不过,这时被一个小孩子揭了伤疤,又实在拉不下脸来吹嘘自己。
“你叫孙权是吧?”刘表倒是没生气,反而是略带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孙权点了点头,脸色瞬间又落寞了下去:“爹娘都叫我权儿,可惜,爹爹已经死了,以后权儿就没有爹了。”
刘表心里一乱,连忙宽慰道:“权儿别哭,你爹爹是战死在沙场上的,没有辱没他的名声。”
“嗯……权儿不哭,家里没有了爹爹,权儿就要学着做一个男子汉了,爹爹跟我说过,哭是懦夫的行为。”
听到一个孩子这般回答,刘表更是心生爱怜,心疼道:“权儿,你可会怪罪伯伯啊?”
孙权摇了摇头:“爹爹跟我说过,景升伯伯和袁绍交好,我爹爹又因为会盟时和袁绍交恶,这次虽然互为对手,但都是袁绍从中挑拨的,权儿不恨景升伯伯。”
“好孩子啊,好孩子,既然孙策有意罢兵,那就议和吧,但权儿,景升伯伯有个问题,想问清楚。”
“伯伯请问。”
“你爹爹,是否藏匿了传国玉玺?”
孙权认真的摇了摇头,眼眸一片清澈:“从未听爹爹提及过什么玉玺,这次会盟,袁绍他们的做法让爹爹心寒,这才打算回到江东找我娘。”
刘表长叹了一口气:“那便是一个误会啊,惜哉,痛哉,权儿,是景升伯伯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伯伯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孙权摇了摇嘴唇,红着眼说到:“权儿别无所求,只想带回爹爹的遗骸,让他落叶归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