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休没在枣林亭多耽搁,第二天就载着宣纸往回赶。
通过下属的打探,他已知晓颜少君乃是去年才来到这太白县境内。
也知道了他们杀了四家豪强,占据枣林亭一事。
他难以琢磨,为何一伙外地大姓子弟,会千里迢迢来这关中立足。
拿下枣林亭后,他们更是给所有的乡民分地,压根不似其他豪强。
马休想不明白,心里却极其佩服,觉得这位颜少君确实是个人物。
他的仁义不像是演出来的,而是实打实在为乡民着想。
为了一伙流民,更是把祖传的造纸术都给暴露了出来,将来还不知道惹来多少人的窥探。
马休在马车上思考着,他清楚梁家能容忍这伙人在枣林亭存在,应当是有利益往来。
那么梁家肯定也用上了宣纸,这对梁家也有不小的增益。
将来要论谁最会窥觑造纸术,想必便是梁家!
而且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真要想弄到造纸术,比他们马家便捷百倍。
马家决不能这种情况发生,决不能让梁家捷足先登!
马休决定,回去便派人在枣林亭多加潜伏打探,尽快窥探到造纸术!
…………
哐啷——一个陶杯被摔得粉碎。
太白县衙内院,听完徒附禀报的梁珩怒不可遏。
他没想到,马家商队居然跑去枣林亭交易。
拉来一百多车粮食,换走了几十车纸!
他作为堂堂一县之长,梁家的子弟,居然被视而不见。
更让他愤怒的是,一百多车的粮食落入了枣林亭这伙外地人手中。
他对这伙外地人本就已心存不满,这些日子的隐忍,不过是虚与委蛇。
梁珩在内院踱步起来,前线一直在催粮草,眼下再去压榨穷鬼百姓,也压榨不出几分粮食。
县慰王喜见状拱手道:“大人,一个枣林亭用的了多少粮草?他们囤积这么多粮草又有何用?依我看,不如派人去找杨敬,让他们卖出一半的粮食给咱们!”
梁珩停下脚步,敛着目光道:“听说他们一个枣林亭,已经招募上千青壮,近来收拢流民,也在截留青壮。这四周的荒地,他们也在大力开垦,近来又大量囤积粮草。这伙外地人,真以为我梁家是瞎子嘛!”
王喜说道:“他们屠灭枣林亭四家,又给乡民分地以收拢民心,说他们没有野心,绝无可能!眼下四方乡里的豪强,都在抱怨这分地之说,已经蔓延开来!哎,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伙人!”
梁珩目光倏的锐利:“何必可惜,我梁珩不信,他们在我梁家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掀起什么浪头!”
王喜提醒道:“还是要多加提防,这伙人确实怪的很!”
梁珩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后,望向县慰王喜道:“你派人去枣林亭,就说本县要借五十车粮食!”
“找他们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