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沐儿又笑,奇道:“何谓从没听过的?”
那花娘神秘兮兮地道:“沐儿姑娘,我上次听几位客人谈论,说那琴圣师伯音才是真正的琴界大师。若论琴技,当今世上,怕是无人能超其左右。又听说,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听他弹奏一曲,偏偏这师伯音是个怪人,他有一规矩,只弹给知音人听。”
“知音人?”有人奇道:“那得怎样的,才能算得上他的知音人?”
“该是懂琴知琴的人吧?”另一人道。
那花娘应道:“应该就是了。我听客人说,吏部尚书史泽春便是这样的。”
居沐儿心里一动,静静听着她们聊。
一人嚷道:“吏部尚书不就是被师伯音杀害的那个吗?”
那花娘点点头:“正是他。听说史尚书是个琴痴,家里摆满了一屋子的琴谱和名琴。但凡听说哪里有新谱妙谱,哪里有名琴好琴,他都要去看上一看。若是碰到中意的,千金散尽亦要买来。他爱琴迷音律,想尽了办法求师伯音一聚。后四处打听,托人游说,更在师伯音的住处前亲手秀了几曲琴音。他如此心诚,又是琴中妙手,终是打动了师伯音。据说两人对琴合奏,弹了三天,成为至交好友。”
“啊,既是至交好友,那怎么师伯音还要杀他?”
“听说是史尚书得了一本绝妙琴谱,他悟不透弹不好,便请了师伯音来府请教,师伯音在尚书府里钻研两日,终是参透,但这琴谱甚妙,师伯音便起了贪念,想让史尚书割爱,史尚书不愿,两人起了争执,这师伯音怀恨在心,为夺琴谱,便在史家的饮食里下了毒。”
“好生毒辣。”几个花娘惊呼,为那冤死的史尚书抱起不平来。
那花娘又道:“那师伯音在行刑会上,据说弹了一连串的曲子,其中便有此曲。沐儿姑娘,不如你就弹弹这绝世琴曲,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众花娘大声应和,这闹出惊天大案的琴曲,当然人人都会好奇。
可居沐儿却是淡淡一笑,说道:“我是没有见过什么绝世琴谱,又哪能知晓师先生临刑前弹的是不是那琴谱上的曲子?姑娘的客人见多识广,倒是比我这盲女见识得多呢。”
那花娘一愣,忙又道:“那甭管它是不是那琴谱上的,师先生的曲子定是不会差,姑娘也让我们开开眼嘛。”
居沐儿摇头:“师先生琴艺非凡,宛若天人,哪里是我这小琴师能比的?他在行刑琴会上的那些曲子繁复精妙,我是听得入迷,但过后倒是记不清了,你们提的这要求甚高,我弹不了呢。”
众花娘吁声,大叫遗憾。居沐儿拨拨弦,开始抚出琴音,慢声道:“我还是弹一首你们最熟悉的《春日暖》,你们听听有何变化,若是觉得我弹得好,便想想,如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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