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游船那日显摆琴艺,又提到师先生,便是想试探在场众琴师吧?”
“没错,可是那天没人有反应。”雅黎丽皱起眉头:“没想到你们萧国人都这么沉得住气。那个钱江义听了我说的事,一点风声没露,却在斗琴会上出什么风头。起初我听得他说那些,还以为他运筹帷幄,结果不过是个冒失鬼,什么门道都没摸清也敢上犯天颜。你说得对,我不动声色,确是心里有所准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一年查不出,可以查两年,两年查不出,我便查三年,总之,我决不能让我心爱的人背这恶名死不瞑目。”
雅黎丽说到这,盯着居沐儿看,又道:“你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你弹那曲,我若是没听懂,你是不是与我便无后话?”
“对。”居沐儿大方承认:“钱先生在斗琴会上说了师先生用五首曲揉合的诉冤之意,我弹了出来,你若是听不懂,那我与你多说也是无益。另外,若是钱先生说了那些,你当场质问发难,我也不会来这里。沉不住气,这申冤便是空想。”
“难道夫人手上有翻案的证据。”
“没有。”
“那夫人来此,是何用意?”
“我没有可翻案的证据,却有可追查的线索。这线索,却是当日大人在游船上弹奏琴曲给予我的提示。”
“此话怎讲?”
“《缘》、《远征》、《金榜题名》、《孔雀东南飞》、《望夫归》,这五首曲交杂拼接,此前所有人皆认为,这是在诉冤。”
雅黎丽道:“确是诉冤。昨日听到钱先生的分析,我只是疑惑,方才听得夫人弹奏,我想师先生确是此意。”
“确有此意,但不尽然。”居沐儿道:“此前我也从未想过有别种可能,直到我听到了大人为师先生所做的情曲。”
“那情曲怎么了?”
“那五首曲名,连在一起,不正是女与相爱之人别离后盼他归来的深情之意吗?”
雅黎丽一愣:“夫人是说,师先生想告诉我,他明白我对他的情谊?”
“不。若是师先生要诉情,定有更直接明了的曲,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不明白,望夫人明示。”
居沐儿道:“史尚书得了一本绝妙琴谱,可是弹不了,于是请了师先生过来解。可是最后史尚书被毒死,师先生被冤,琴谱不翼而飞。这里面,琴谱看似关键。师先生临终为什么要用这五首曲来诉冤?我听了你的琴曲,忽然明白了。师先生选这五首曲,是想告诉我们,那琴谱所载的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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