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得,比不得。还要再练练。”
皇帝很是受用。
握着手里的珠串,“罢了。老五的事情回头再说,只是查清楚贡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奴才让东厂去查还是锦衣卫?”
皇帝站起来,闻言想了想。
“杜跃那小子没死吧?”
“还在诏狱里关着,太上皇的旨意让他待在诏狱里。”
“让锦衣卫去查吧。”
皇帝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地龙翻身跟杜跃也没有什么关系,关了这么多日子也够他受得了。
去诏狱传朕的口谕,让杜跃回来伺候朕吧。”
“是。”
外面有人听到了,赶忙隐入夜色中。
把皇帝的话告诉给锦衣卫的人。
恶实去了诏狱里。
拿着一根布带,进了最里面一间牢房。
“周文毅。”
周文毅蜷缩在角落里,不大的牢房里放着一个尿桶。一堆不干净的稻草。
他回过头。
“周文毅是谁?本督是东厂的厂督,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杜跃。”周文毅嘴皮子干的冒血珠,头发混着干涸的血迹,答的这声有点嘶哑。
恶实望着周文毅。
“你做梦呢?皇上说了让你去见阎王吧。”
“不。”
周文毅知道皇上必然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一定是锦衣卫的人公报私仇。
“你篡改皇上的旨意。皇上不会要了本督的命。”周文毅挥舞着手臂,“你走开,快点走开啊。”
恶实打开了牢门。
脚踩在了周文毅的身上。
“公报私仇,你说对了。老子今天送你见阎王。”
“不。皇上,快来救救奴才。”
周文毅躺着都不敢挪动身体,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得亏是冬天,否则都要长蛆虫。
外面传来了声音。
“恶实,速度快点。等会皇上跟前的小太监就来了。”
“好咧。”
恶实一把拉着周文毅,将他的脑袋塞在尿桶里。
一只脚踩在周文毅的后背上,使劲地用力踩下去。周文毅整个脑袋埋在了尿桶里,憋着气双手想要挣扎。
恶实用布带绑着他的双手,布带提在了自己手里。
咕噜噜……
“厂督怎么喝尿?”恶实提高了声调,“你要把这一桶的屎尿都吃了才能活下去。”
因为周文毅的挣扎。
大半桶的屎尿漫了出来。
牢房里都是屎尿的臭味,外面的狱卒嘀咕:
“爷。你这一弄,诏狱里面都是味道。”
“等会爷给你银子,叫两个人收拾好一下。”恶实鼻子塞了手帕,长长的手帕垂下来。
说话的时候,手帕跟着一抖一抖的。
周文毅前面还能挣扎几下,后面是再也挣扎不动。
喝了不少屎尿下去。
又吐了出来。
再喝了下去……
他脑海里走马观灯地出现了一些完全不同的场景。
苏如棠收养了周文宴。
苏家一直帮着他们,苏如棠拿出了云太傅的古籍孤本还有……。周府成为了京城炙手可热的权贵之家。
再后来……
苏府覆灭。
苏如棠被周文宴剥皮而死。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离开京城的殇厌带人潜入周府。他的人血洗周府,周家满门都死在了殇厌父子的屠杀中……
周文毅好后悔。
好后悔啊。
恶实见人不动了,解开了周文毅手上的布带。他的两只手垂挂在两边,跪在了尿痛旁边,头埋在尿桶里失去了生命。
外人看来就是自杀。
恶实拿着布带离开。
狱卒进来朝旁边的犯人警告了几句,骂骂咧咧地又出去了。
不过一盏茶时间。
传口谕的太监过来。
还没进牢房便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哎吆喂。这味道像是茅坑被点了火。”
“公公。你也知道诏狱里都是些什么人。咱们都是职责范围内的事情。”狱卒讨好的笑道。
“那也别跟烧了茅坑一样。”
“杜厂督关在哪里?”
“最里面一间。皇上这是想起杜厂督了?”狱卒心头一震,“是不是厂督又要起来了?”
“嗯。杂家去宣皇上口谕。”
内侍太监进去后看到了杜跃头朝下的趴在尿痛里,“杜公公。”
“来人。”
狱卒慌忙的跑来一看,“这怎么就想不开了?”
狱卒赶紧打开了牢门。
把杜跃从尿痛扒出来,他脑袋头发上都是屎尿。
嘴里还挂了一截。
“死了。”
内侍太监再也受不了,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吐。世上自杀的方法千千万,为什么选择这么肮脏的方法?
实在是搞不明白。
内侍太监到了外面,被冷风吹了吹。
连黄胆汁都吐出来了。
狱卒叫人进去收尸,打扫牢房里的卫生。
狱卒跑出来摇了摇脑袋,“熏死我了。守着诏狱这么些年,第一次看到有人选择这种死法。”
内侍太监好不容易止住了吐。
闻到狱卒身上沾染的味道,又开始新一轮的呕吐。
朝狱卒摆了摆手。
“你赶紧给杂家滚远一点。”
……
皇帝听说杜跃死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确定是自杀?”
“叫仵作去验尸了,确定是自杀。没有任何外伤和挣扎的痕迹。”内侍太监不敢想象看到的画面,“皇上。要不要叫大理寺再查一查?”
“不用。或许他……”
皇帝只叫人埋了他,其他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