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儒一进来,忙吩咐丫鬟看茶,“将闽地送来的明前茶拿出来。”
那长史官站起来先抱拳道:
“下官此来,乃是奉王命前来,有一事相求。看在王爷份上,烦请侍郎大人做主,不但下官感激就连王爷也念着侍郎大人的好。”
周承儒一头懵逼状态中。
忙起身赔笑:
“既然是奉王爷命前来,不知有何事情。还望大人明说,学生也好遵命承办。”
丫鬟端来了茶。
那长史官冷冷地斜睨了一眼,“不必奉茶,下官不配。”
周承儒顿时惶悚不已,应对也不似往日。
“大人不必承办,只需你一句话高抬贵手。”长史官冷笑:“我们府里的世子爷纯真不谙世事,众人皆知的事情。”
“偏府上的小姐拉着他去行苟合之事。幸好我们世子抵死不从,呼喊声叫来了下人。才没有酿成大祸,若是真被贵府小姐得手……哼……”
他顿了顿,眼底的讥讽一览无遗。
偏又放下了身段,“故求侍郎大人转告令媛,请以后别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一来可慰王爷谆谆奉恳,二来下官也可免操劳之苦。”
语毕。
他忙打一躬。
周承儒听了这话,是又气又惊惧。
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一般,家里的女儿被人这般的说,那是祖上的棺材板都要离家出走。
一直到长史官离开。
周承儒手脚冰凉地站在那里。
他向来好面子,更是注重文人风骨。
被成王府的长史官这般羞辱还是头一回,下人个个屏声静气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
他才呆坐在椅子上。
冷笑:
“让二奶奶和羽姐儿过来。”
周承儒倒是想去垂棠院等着,可他是连一步都挪不动。
心里又期望是周琼雨,二房发生的事情,总不好是他的责任。
他坐在椅子上。
旁边的茶凉透了被换成新的送来,又凉透了再换来新的茶。
周文毅下了学听说成王府长史官来了府里。从长史官离开后,周承儒就没有出会客厅。
他让小厮回去。
自己缓步来到了会客厅。
“父亲。”
周文毅进来顿觉不太妙,见周承儒的脸色如金灰。
“我听说成王府来人了。”
“嗯。你母亲她们回来了吗?”
周文毅一脸冷色,难不成是母亲惹恼了成王妃?
“母亲她……”
“二爷。二奶奶和大姑娘来了。”
周文毅忙退到后面。
苏如棠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襦裙,缓步走进来。
周琼羽跟在后面,哭得一抽一抽,妆容也花了。
周承儒的脸阴沉至极。
一股莫名的怒火和力气从心底生出来,他腾的站起来走过去。抬手就是两个耳刮子狠狠地打在周琼羽脸上。
周琼羽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
“父亲。”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周承儒气疯了,被长史官侮辱的话历历在耳。
周琼羽没想到父亲不但不安慰自己,给自己想法子找回场子还恶语辱骂。她像个疯子一样大喊:
“呜呜呜……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管过我吗?”
“你不为我出头,反而跟外人欺负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苏如棠眸色淡漠,“羽姐儿,他是你父亲。”
周琼羽捂着脸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苏如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我们姐弟会承你的情,真的把你当做母亲吗?”
周承儒吓了一跳。
“敢对你母亲不敬,看老子不打死你。”他上前又是一巴掌。
周文毅顾不得什么,忙解释:
“母亲,你别信大姐乱说。我们是敬重母亲的教导。”
苏如棠也不在意他们敬不敬重?
只是周琼羽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路堵死,明天御史台又要忙活了。
哎……
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没怎么出手呢?
收敛起心中畅快的思绪,苏如棠坐在椅子上。
“羽姐儿确实该教导。原本大伯母是想着晋阳府节度使和户部侍郎几位府里的主母在给孩子挑选合适的姑娘。”
苏如棠见周承儒越发的动怒。
趁机说道:
“那晋阳府节度使可是富得冒油的人家,家里的姻亲也都是权贵之家。
偏羽姐儿自身下贱,要自己寻了世子玩乐。世子稚童心性,怕是被吓坏了。我们出来的时候,成王府拿了牌子去宫里请御医。”
“来人。将羽姐儿关起来。”
“父亲,让大姐禁足在她院子里吧。”周文毅心里恨得牙痒痒,明天他如何面对同窗的异样眼光?
“禁足?哼……关在西角门的院子里。”
“不。你不配当我父亲。”周琼羽活了十四年,第一次被父亲所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