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客气了,小的一定照顾好夫人、看着庄子,等您回来。”
“要是君佑祺找来问我去哪儿了,你照实说就好。”以君佑祺消息的灵通,也瞒不过他。何况,九转穿山草落到海盗袁霸天手里,本身有蹊跷,“至于君寞殇,你叫他留在京城,专心做他该做的事,我与他有缘再见。”
“知道了。”姜衡叮嘱,“主子,出门在外,您也要注意安全。”
“我得走了。”她微一颔首,带着小顺子往大门而去,到了门口时,她又顿了脚步,“小小顺子,你在这等着,我忘了点东西,回房去拿。”
“小的帮您。”
“不必了,我自己去。”未待他多说,她已折返回了厢房里。走到床沿坐下,低首瞧着正熟睡的君寞殇,她瞧着他的目光蕴了几分柔情。
他的肌肤白皙得不正常,有点诡异,衬着他俊美非凡的右脸倒是有一种邪魅的美感。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翘着好看的弧度,薄唇没多少血色,倒是很感性。
如果他的左颊与右脸一样的俊,那还真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可惜……
凝视他睡觉都不曾取下来的寒铁面具,她眼里满是心疼。
不止是被亲生母亲生生剜了左眼,以她的医术,在他卸下面具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左脸是被她母亲一块一块地割下来的,把脸上的皮肉一点点割掉,割一块,就在伤口上撒下毒粉沫,让他的伤口无法愈合,血肉被毒粉咬烂结成死肉。
那坑洼不平的死肉经过很久很久,长成了僵硬恶心的疤痕。
伸手揭下他的面具,看着他残缺到惨不忍睹的左颊,那空旷的眼洞里没有眼珠子,骨骼异常粗大似类兽骨,正常人见到莫不早就吓昏了。
她一点也不畏惧,手指抚上他的左脸,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愈发的柔和,“君寞殇,知道么?你的左脸让我好心疼。”
感受着指下僵硬的疤痕,那些陈年旧疤已经与他的骨头长到一起了,凹凸、一块块。他鬓角那切割整齐的刀口,她几乎可以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无助地躺在g上,一个温柔美艳的女子拿着一柄锋利的匕首,一块一块割下男孩左脸上的肉……
虽然左脸伤口的疤是同一种类型,又年代久远,她还是从疤痕高低深浅不一,看得出,约莫是一天,君寞殇的脸会被割一小块。瞄了眼总的疤块数……不多。
十块而已。
一天割去一块脸上的肉,十天,割完了整张左脸。
不得不配服,很悉心、很完美的刀法,二十年过去了,还能让她这个神医看出来,是一天割一块,还能看出是十块。
并且一点也没有伤及他的右脸。
想到君寞殇受过的苦,她真的很想问问,离妃那个狠毒的贱人埋哪里了,想把她的尸首挖出来鞭尸。二十年了,估计早就成一堆白骨了,她要把那堆骨头都给戳了磨成灰!
不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