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韩老财?”
“嗯!”
“你家种的是韩老财家的地?”
“就是那没浪心的韩老财家的地……”
话音未落,早就憋了一团火的韩大富对准这乞丐抬腿就是一脚,只把这小叫花子喝出老远,同时大声骂道。
“你娘的,不识字吧!没看见老子门头上写的什么吗?还敢骂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骂完了,韩大富又冲小叫花子看了一眼,瞧见他动都不敢动,只是缩在墙根上抱着头,这才算是解了气,转身便进了大院。
而躲墙角处韩小武瞧见那小叫花子被他爹一脚踢得飞出老远,那模样和踢自己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心里一下便活动开来,等他爹进了院,大门关上了,便朝那小叫花子走了过去,这会却那叫花子却的揉着肚子正在站起来,便冲着他问了一声。
“喂,你个狗日的疼不疼!”
冲着地上吐口唾沫,萧新嚷了声。
“疼算个球,饿才难受哩!”
一听叫花子毫以说,韩小武便来了脾气,一马掌拍在萧新的肩上。
“你等着老子!”
说完便转身从侧门跑进家,摸进他爹的书房,一会儿便揣着十几块大洋跑了出来,对萧新说道。
“走,老子们一起要饭去!”
官道上,一阵阵拄着拐杖身衫破烂的灾民朝着北方走去,逃难人的神情恍惚,全没一丝精气,在这大官道上,年年岁岁皆是如此,似乎对于灾民来说,只要到了那城里,也就能讨得一口饭吃,而在这群神情恍惚的灾民间,却有两人很是显眼,这两人并肩走着,这两人年岁相仿,身上的衣裳虽都是破破烂烂的,可那做工那料子却是不一样,可这两浑身就像泥猴似的半大小子,虽说脸上带着伤,可却边走边笑呵着,全不见其它灾民脸上的恍惚状。
“小武,你说你那阔少爷不当,非跟我遭个啥罪!”
揉着头上的棍伤,萧新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王少爷图得是啥,那有少爷当腻了,非当叫花子的。
“小新子,我告诉你,你瞧这天当被子地当铺的日子过着多舒坦,小武我就喜欢这自在……”
话虽这么说,可韩小武到是没说,他娘是不过是王家的六姨太,家里的哥哥姐姐们都叫娘他“窑姐儿”,叫他“龟孙子”,那家,他早就呆腻了。
“咕噜……”
话音没落,韩小武的肚子便叫唤了起来,听着那叫唤声,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反正对于乞丐来说,没事穷乐呵。
“再走一百多里地,就是北平城,那北平城,当年可是住皇帝老子的地方,咱们到了那,先进一趟紫禁城,摸摸皇帝老子的龙椅……”
像是说戏文似的,韩小武在那里说道着,这一路上,都是他说,萧新听,时不时的要个饭或是偷个鸡摸个狗什么的,反正主意韩小武拿,萧新只管听就行。
“铛……咣,”
突然一阵锣声响了起来,顺着那锣声看去,却瞧见远处路边一草棚处坐着几名穿军衣的人,而路边一个拿着铜锣的兵丁则在那里吆喝了起来。
“老少爷们听好嘞,房山保卫团招丁了,包吃管住,春夏秋冬六套衣裳,一个月十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