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珂模样姣好,笑容明亮。
蒋玉暖突然想起来一句诗,“葡萄美酒夜光杯”,庄珂不单是葡萄美酒,也不单是夜光杯,她是盛在了夜光杯中的葡萄美酒。
两厢合宜,越发显得那美酒红艳如血,晶莹透亮。
明艳,夺人眼球。
尤其是那双碧蓝的眼睛,眸子一转自有风情。
这样的庄珂,与蒋玉暖从前见过的女子都是不一样的,与她自己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蒋玉暖犹自出神,在穆连康的一声“二弟妹”中回过神来,要不是娢姐儿坐在她腿上,她几乎要跳了起来。
没有看穆连康,蒋玉暖低垂着眼,回了一声“大伯”。
穆连康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和庄珂一道夸了几句娢姐儿。
蒋玉暖浅笑着,听着穆连诚与穆连康说话,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他果然是不记得她了……
也对,他连他的母亲、弟弟们都忘记了,又怎么还会记得她呢……
她对于穆连康来说,也不过就是表妹而已。
蒋玉暖嗓子发涩。
庄珂不知前事,也不知道杜云萝的梦,因而她对蒋玉暖并无恶意,又同样做了母亲,对娢姐儿便不由自主地喜欢起来。
“姐儿看起来有两岁了吧?”庄珂笑着问蒋玉暖。
蒋玉暖咬紧了后槽牙。
她可以不去看穆连康,可以把过去的事都放下,可以安安心心和穆连诚过日子,但她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对待庄珂。
这种排斥和不喜的敌意,蒋玉暖没有办法克服。
只是,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蒋玉暖不能无视庄珂,她只好含糊应了声:“是啊,两岁多了。”
“会跑了吗?”
蒋玉暖抿唇:“刚刚会跑几步。”
庄珂回头看了坐在吴老太君身边的潆姐儿一眼,道:“这个时候最想跑了,自个儿又停不住,说摔就摔了,喏,我们潆姐儿膝盖上还有个小印子,就是两岁半的时候摔的。”
蒋玉暖没吭声,吴老太君先关切了起来:“还有印子?等会儿我看看,姑娘家要漂亮,不能留下印子。”
徐氏捏着洄哥儿的手,叹道:“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是真的不容易。”
毕竟是关外,不像关内大户,家中有仆妇,孩子们还有奶娘,在关外的庄珂全靠着自己养孩子。
庄珂笑了起来,道:“我那会儿正怀着洄哥儿,要不然,也不会叫这小淘气给摔了。”
吴老太君和徐氏都笑了。
蒋玉暖却笑不出来,身子里凉飕飕的,仿若外头的北风直接吹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双腿也变得冰冷。
她只好又坐了回去,免得自个儿真站不住了丢人现眼。
周氏见认亲认得差不多了,就与吴老太君道:“老太君,他们风尘仆仆地回来,这会儿还是让他们下去梳洗休息吧,人都到家了,以后****能瞧见了。”
吴老太君听得有理,便让他们各自散了。
穆连康一家住的院子,周氏和徐氏老早就使人收拾出来了,离徐氏住处不远,走几步路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