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君笑着从马上下来,左手扶起江氏,右手扶起沈书娴,笑着对江氏道:“奶奶持家辛苦了。”
“大爷说的哪里的话,都是我份内的事。”江氏笑着说着,眼睛却不自觉得瞄向后头马车。马车己经停了下来,丫头扶着里头人慢慢下来。一身桃红衣裙,头上带着绒花,十六七岁的年龄,脸袋身段顿时把林姨娘和吴姨娘都比下去了,再加上一个吴惠姐,三人加一起还不如她一个。
沈书君顺着江氏的目光看去,自觉得有几分愧疚,不敢看江氏的眼,只是笑着道:“走,进屋说。”
江氏心里醋意翻腾,却不好发作,沈书君不提,她更不会这时候说。笑着道:“大爷一路辛苦,婆子们己经在收拾席面,大爷先进屋洗把脸。”
一行人迎了沈书君自然先进江氏的正房,林姨娘当仁不让过去侍侯沈书君洗脸,吴姨娘也想去帮忙,只是她那样的身体,哪里还能侍侯的了人。
洗了脸,重新梳了头,沈书君这才坐下来,喝着茶笑着道:“外头再好总不如家里好,这回去京城还真是辛苦。”重点是辛苦之后还没有回报。
江氏只是笑笑,林姨娘却是掩不住嘴里的醋意,道:“大爷又给我们寻了个妹妹来,那样的漂亮,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就你话多。”沈书君笑着说着,却是看向江氏道:“在京城买了个丫头,没跟你说一声就开了脸。”
江氏心里再醋,人都穿着一身水红来了,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笑着道:“大爷喜欢就好,只是现在家中事多,傅家的事情己经迫在眉头,总要先料理这件再说迎新妹妹。”
提到傅守信,沈书君笑着的脸冷了下来,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哼着道:“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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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看沈书君摔钟动了气,自然不会再往上头添火,把傅家爷俩争执的说了,江氏不由的道:“傅家老爷子也没念过书,只是平常庄稼汉,都能知道知恩图报,真不知道傅守信的文章念到哪里去了。”
“也不用他们爷俩吵,我们沈家先退婚。”沈书君冷哼着说着,就是最穷的时候他都没低过头受过气,更何况现在关系到妹妹的终身大事。
沈书娴听得心头松了口气,跟傅家闹也闹了,但婚事仍然没退掉,这是她心头的一块结。现在沈书君回来拍板说要退婚,那肯定就要退了,便起身道:“多谢哥哥怜爱妹妹,是我当初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白眼狼,花了家里那么多银子。”
“银子可以再挣,幸好你还没嫁过去,不然日子可要怎么过。”沈书君说着,银子和妹妹的终身比,总是后者重要者。
沈书君发话此事就此敲定,江氏虽然心疼几万银子打了水漂,想想傅守信那样的品性,沈书娴嫁过去只怕也是过不了好的。银子是花在选官上的,用都用掉了,傅家怎么也陪不上来,既然这样,那不如沈家先退婚,至少名声上好听点。
江氏便道:“明日我就寻了婆媒,亲自到傅家去退亲,林姨娘也跟着我走一趟吧。”林姨娘撒泼骂街绝对是一把好手,带上要是用着了,也省她些力气。
“是。”林姨娘满口答应着,知道明天要是闹出彩来了,沈书君铁定高兴。
沈书君还嫌不够出气,又下命令道:“对傅家人不用客气,住我沈家的宅子,吃我沈家的饭,还敢在我眼前耀武扬威,退了亲事就把仆人召回来,宅子东西全部收回来,让他们睡大街去。”
江氏知道沈书君的脾气,却不能不劝道:“大爷消消气,那傅守信怎么着也是两榜进士了……”要是万一惹狠了,将来傅守信要报复,麻烦的还是沈家。
沈书君哪里会听,道:“一个进士而己,拿沈家的银子选了官,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了。哼,这个官我能让他当上,就有本事让他没有。”有钱能使磨推鬼,选官打点花销全部都是他出头办的,傅守信连衙门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他花这份心力,是想着妹妹以后能有个好将来,结果遇上傅守信这种白眼狼,他肯定不会白吃这个亏。
江氏不敢再言语。
沈书娴却是道:“哥哥消消气,因为我的婚事己经花了那么多银子,要是再花费,我如何担待的起。”
“不打紧。”沈书君挥手说着,他开始就不是很看好傅守信,是沈书娴想嫁才允的亲事,现在沈书娴自己也不愿意了,这门亲事肯定要退,又对沈书娴道:“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也不用伤心,哥哥另给你寻门好亲事。”
沈书娴听得低下头来。
江氏又道:“有位卫连舟卫大爷来找大爷,现在住在悦风居,可要派人请了来。”
沈书君听得大喜道:“卫兄己经来了,真是该死,竟然让他等我。别派人了,我亲自过去,把前头我书房旁边的那节院子收拾出来,我请卫兄来家里小住。”
“是。”江氏应着,看沈书君起身就要往外走,不由的道:“爷才回来,不如吃了饭再去。”
林姨娘看沈书君起身,忙起身去拿沈书君的外衣,服侍他穿上。
沈书君笑着道:“好好收拾席面,我请了卫兄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