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池跟这种人没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我还有很多事情,妖君自便吧!”
闻昼就站在流曦花树下,面庞被一片阴霾覆盖,喉咙也似被一团棉絮堵住,说不出来话。
他终悔悟过来一样:“等等!你到底想怎么做?”
谢拂池慢慢停下脚步,“阵图我不会改,我想改的,是这个护城山河阵。”
闻昼此时倒吸一口气:“你想改变这千年的护城阵?”
谢拂池点点头。
这样即使拿到阵图也不过一张废纸,可是……
如果山河阵有这么容易修改,就不会是天下第一阵,也不会让栖弋魔君都束手无策。
闻昼对谢拂池终于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她果然是个很出格,也很狂妄的人。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就凭你?”
“是——”谢拂池道:“凭我们。”
*
她很快将这个想法告诉姬荀与时嬴,厅中一片寂然。
这个念头不可谓不大胆,也不可谓不惊险,但左右权衡之下,竟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姬荀正在沉思之时,时嬴却已经开口:“山河阵虽是天下第一阵,画城的山河阵并不是完整的阵形,可用弑方阵代替。”
谢拂池眼中一亮:“那可能在三天内替换?”
少年神君微微沉思:“阵法施为,主要在地形与阵法布置上。如有画城布防图,我可在两日内布置出一个临时的弑方阵。”
“好,我等会给你送过去。”
谢拂池说完,又看向姬荀:“希望陛下届时能全力配合,协助我们更换护城大阵。”
他们就这样短促地决定了画城的命运,完全不像是来商讨方案的,倒像是来通知诸位的,谢拂池望向时嬴那一眼更是充满了信任。
姬荀不由面色古怪,说:“山河阵即使不完整,也能抵挡千军万马,临时换阵,恐不能完全适合画城。”
这是委婉地提醒,也是否决。
座下诸将皆犹豫起来。
少年神君淡淡道:“山河阵历经千年,早已承受不住,否则青帝陛下就不会与魔君在那夜交战。更换,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也是最好的时机。”
他点出这一点,这只能证明山河阵的确有了罅隙不再是牢不可破的阵法。但他此刻说出来,姬荀却清楚,大概率是因为谢拂池。
座下一片哗然。
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晏画身故,青丘那边也必然难以交代,况且还有那位极为受宠的青丘大公主日日在天君身边吹枕头风。
姬荀最终选择了默许,他静静看一眼时嬴,眼中意味不明:“那就要看看帝君是否真能画出弑方阵了。”
时嬴与他四目相对,一抹冷意划过。
谢拂池头大如斗,果然是千年都不怎么对付的两部,连帝君之间都相互仇视,何况属下?
事情已定,她赶紧过去拉着时嬴往外走:“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拿布防图。”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毫不避讳地……
走了?
苍部将领瞪大了眼睛,灵部则面色难看。
且不论谢拂池的凡仙身份,就她和东灵山的这层关系,这种举动未免太过让人惊骇了。
说好的是最血脉最亲近的人呢?怎么一点都不一样?青帝身边贴身的将领赶紧看向自家帝君,果然脸色更为凝重了。
半晌,姬荀重重哼了一声,喃喃道:“最好那不是你,否则……”
否则了半天,他也没有说出下一句。
苍部当然同意,下面青部将领请示他是否该听从时,姬荀略觉头疼地揉着额头:“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