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上下齐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东京士民却赫然发现,《水浒传》虽然从邸报上下架了,却并没有停止连载,而是以版印的形式,钉在东京城内蹴鞠联赛开赛通知单的背面一并发行。
东京城内的蹴鞠联赛是谁的产业,大家当然都知道,所以自然晓得这是借着盗版途径发行的正版……这倒也罢!关键是,眼看着刚刚荣休不久的梁扬祖梁相爷他爹稀里糊涂成了蔡京女婿,然后送给蔡京蔡相爷十万贯生辰纲又呼啦啦就被劫了,东京城内所有能跟政治二字扯到一起的人就都坐不住了。
因为到此为止,所有人都意识到,官家确系是要通过这个《水浒传》表达一些特定的讯息出来!这《水浒传》也确系是在暗示着什么!
但是没人上书或者面奏官家,不是因为这种做法显得自家无知,而是因为既然是通过这种方式暗示,那说不得便是一种不好当众说出口的东西,否则赵官家何必用这种方式呢?明旨不好吗?
一时间,先是赵相公利用工作之便,连续数日在午休加餐之时私下召见了数名尚书、侍郎、寺卿,询问相关领域工作,随即,张枢相也终于按捺不住,在旬末休沐之日,设宴款待了一众旧友同僚。
这是正经的宴会,据说是之前官家离京,张枢相与几位宰执一起轮流值守大内,所以耽搁了长子的满月酒,如今补办的……所以,来的人还是蛮多的,甚至连赵相公都亲自过来了,只不过在下午的宴饮结束之后,复又堂而皇之的离去了。
随之离去的还有包括另外两位宰执在内的九成以上宾客,一时间只剩下十来人依旧留在枢相府邸。
当然了,在赵相公玩了一把这般羚羊挂角的黑虎掏心后,还能留下十来个人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其中居然有刘子羽、林景默两位尚书,吕祉一个侍郎,以及曲端这位年后才将将折返回来叙职的御营骑军都统。
实际上,几句闲聊之后,众人再度分席,张枢相便与几位大员一起步入后堂去了,而其余人等,如跟着自家世叔来长见识、拜山头的新晋红人梅舍人,就属于上不了台面的那种,只能跟曲端的亲卫统领夏侯远,还有刘子羽的弟弟刘子翚这些人一起在外面当把门的。
好在夏侯远也是个半文半武的,所谓积军功上殿试拿了第五等进士的同年,刘子翚更是家学渊源,倒也能聊的起来。
不过,此时暂且不说前堂如何,只说后堂众人落座,尚未等主人张浚开口,曲端曲都统便忍不住嗤笑起来:
“张相公,人还是当年那些人,不过两三年时间,便要这般拿乔作势了吗,还要专门再进内堂排位次?传到官家耳中,会不会被谁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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