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原本人踩上去看不出什么破绽的厚木板,以及底下的支撑细柱,也扛不住山崖上坠落的巨石轰击,直接崩断四裂,一些曹兵堪堪躲过了巨石砸身,却发现脚下踩的地面都被巨石砸塌了,直接落进陷坑。
夏侯尚也目睹了这一切,瞳孔倏然缩放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魏延在东墙内侧也挖了陷坑只是一开始用木板细柱撑住了,人在上面走也看不出破绽,但被崖顶巨石一砸就塌了他是一开始就算好了让我们在这处薄弱点突破,所以设下的埋伏!”
夏侯尚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但他还是下意识告诫自己:没关系!就算有陷坑,也摔不死几个人!这些都是杯水车薪!
可惜,又几秒钟后,夏侯尚的这丝庆幸就被扼杀了。
“不好!陷坑里都是干枯的柴草!火!起火了!”
魏延提前挖的不是普通的陷坑,也没指望长长的陷坑能摔死插死多少人,他只是贴着东墙内侧最南段贴近悬崖处、挖了一道大几十丈长、宽数丈、好几尺深的陷坑,然后在里面尽量堆放柴草。
如今正是农历九月底,是深秋初冬之时,天干物燥,草木尽枯,要在山区找足够的枯草枯枝,简直太容易了。
魏延前几天发现、想短时间内修出足够防御力的高峻城墙可能来不及,于是就着手准备了第二套备用方案。按诸葛先生教过他的纵火设伏之法,布了这个局。他也是把钓鱼山上的枯草拔了大半,凑足了这个量。
为了一开始引火快些,柴草的最表层也免不了泼一层油脂,也是下了血本。
幸亏刘备军这些年捕鱼技术实在强大,鱼膏类的油脂产量巨大,征战时总会随军带一大批储备。
如果换一家诸侯,还真烧不起那么多鱼膏。
一时间,曹军好不容易突破的东墙南段内侧,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蔓延得并不算快,但战场上没有地方打水,忙乱中也不可能去扑灭,只会越烧越旺。
而随着火势越烧越旺,后续还没进城的曹军援兵,也被大火阻隔在了外面。
普通士兵哪有这个勇气、穿越几丈宽的火区往里涌他们又看不清火焰背后的情况,也不知道已经进城的袍泽是吉是凶、究竟占据了上风还是快被打回来了。
前有浓烟阻隔,头顶还不时有火箭射来、有捆着着火麻绳的巨石滚落,大多数曹兵的第一反应,都是己方已经中计了。
要是前面的弟兄已经顶不住了、马上会被打崩退回来,自己再冒火往里冲,岂不是一会儿还要再冒火冲回来、吃二遍苦受两茬罪
大火,永远是战场上打乱将领指挥体系的有力武器。
哪怕带兵将领本人足够冷静、知道这点大火不足以产生决定性影响,但他没法控制麾下的士兵都跟他一样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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