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入我的耳朵里,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起来。
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无论我怎么捕捉,都无法看清他的模样,模糊到了极点。
“你是……”
我拼了命的想要确认,老人却欲言又止,笑眯眯的不再点破。
手下的力道,依旧十分迅猛,再次对我发出猛烈一击,百里无忧见状,生怕我抵御不了,正欲上前。
岂料老人这招,竟是声东击西,在我躲闪时,百里无忧一心相救我的这一刻,老头手中的利爪,竟然换了个方向。
只听“砰”的一声,百里无忧的身体被打飞数米,一个漆黑的,甚至将他的皮肉灼伤的爪印,落在了他的胸前。
“百里!”我大惊。
老人趁我心急,再次出击,手法阴毒至极,不仅将尊主的分身术玩的微妙微翘,还更能直击要害。
“噗……”
“小心!”君上对我吼道。
受击瞬间,我的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更在瞬间,扭在了一起。
一股无法言语的失力感,遍布全身,君上像疯了一样,不再与尊主争斗,朝我冲来。
尊主就像早有准备般,再次将埋伏于此的另一个阵法启动,把君上和百里,直接关在了一个小范围里面。
他明明被打成了猪头,却还是再次施展分身术,将君上和百里无忧包围在了其中。
“你们的对手,是我。”
君上大怒,一声龙吟从他口中响起,百里无忧也拖着重伤的身子,缓缓从地上爬起。
俩人的眼中,带着凛冽到极点的杀意。
老人一脚踩在我的手上,蹲下身子,朝着他们看去的同时,还不忘对我提点道。
“你看。”
“你们费尽心思,突破了华夏的桎梏,回到了这里,却还是不堪一击。”
我没有说话,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嘴唇甚至被自己咬破,嗅到了浓浓的血锈味。
“嗯?”
“很恨我?”
“我本来得知,你们毁了束仙塔,回到了五洲大陆,还不想这么快动手,想陪你们多玩玩的。”
“可是你们去哪儿不好,非要在天府镇上停留?”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很多很多年,想在这里遇见你,又想等你羽翼丰满一点再杀你。”
“否则,对你们动手一事,传出去了,别人还说我以大欺小,在你们最羸弱的时候动手。”
我的手掌被踩的生疼,却还是努力着卯足了浑身的劲儿,想从他的脚下挣脱。
他没急着杀我,就这么踩着我的手,静静的看着我挣扎,宛如在看一个落入水中的蝼蚁。
静静的看着我如何泯灭眼中的意志,如何死去。
“你到底是谁!”我一边挣扎,一边咬牙问道。
老人并不害怕我们猜出他的身份,只是单纯的,想给我一个侮辱,让我致死都不知道杀害我的人到底是谁。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他对我问道。
心魔也瞧出了他要动手,用那蛊惑的声音,开口道:“凌音,你好像,还是太弱了。”
“需要寻求帮助的时候,不要逞强,大大方方的开口,现在不是要强的时候。”
帮帮帮!
每一次,大家都说帮我。
可是帮我帮的越多,我越像温室里的花朵,被保护的太好,脆弱,不堪一击。
心魔更是想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法,逐渐蚕食我的心智,我对力量的渴望。
第一次,我畏惧强权,示弱了,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旦我彻底的习惯了像他人寻求帮助,那我便再也无法突破自己,从尘埃中爬起。
人,特别是聪明人。
最怕的不是自以为是,而是知道自己有退路。
一个穿好了盔甲,拿着剑,想要拼命向前冲刺的人,一旦知道自己有退路,遇到困难便会退缩。
遇到阻碍,便会想要安逸。
安逸的次数多了,便会失去自己的棱角,再也无法震慑到他人。
我不要做这样的人!
我不想做象牙塔里的金丝雀,更不是胆小怕事之辈!
什么狗屁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我不要有时,要的是现在!
要的是我花开后百花杀!
“啊!!!!!”
我的心中,猛地蹦出一团怒火,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竟然将前一秒还笑盈盈的老人,直接震飞。
一团又一团,像被火焰燃烧后留下来的印记,从我的胸前爬到了脸颊。
世间最干净,却最炙热的火苗,在我身后闪闪发光。
“你们辱我,谤我,欺我,杀我,真以为我不会反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