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清醒的，理智的，特别是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很平静很理性的去对待。

可君上方才的那番话，只不过是将曾经的事情，撕开了一个小口，我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望着沉默不语的君上，直接伸手摇了摇道：“你说话啊！”

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他大声说话。

君上望着我，忽然悠长的答非所问对我回道：“你知道吗，当我封印了记忆，从蓬莱醒来时，除了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记得她的模样，记得她在自己脑海中的一瞥一笑，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寻找的时间太过漫长，有时，甚至连我自己的名字，我都忘了。”

“我曾也好奇过，自己为什么没有记忆，我要找的人到底是谁，和我是怎样的关系，甚至也曾迫切的希望过，自己的记忆，恢复的那么一天。”

“我在华夏找了你几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弹指间便过去了。”

“那些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人世间的一道游魂，不知来处，没有目的，直到我后来终于找到了你。”

“虽然我封印了记忆，忘记了很多，但在见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却好像又转瞬即逝的想起了很多。”

“那时我才感受到，未来充满了期待，特别是通过拜火殿追杀你的事情，慢慢知晓了一些被封印的记忆。”

“我一直热衷着陪你成长，等待着你置死地而后生，亲手复仇的那么一天，迫切的想要为你清扫一切障碍。”

“可是上天，好像对我开了一个玩笑。”

“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伤你最多的是我？”

君上说着说着，眼中的神情，由一开始的迷惘，变成了追忆、自责、无奈、悔恨，甚至是——绝望。

他的话，就像一道道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我的心里，在我的心口上，划了一痕又一痕。

我明明感到委屈、害怕，明明想要逼问，可话到嘴边，见到这样的他，我眼中的锋利，我那本该脱口而出的逼问，竟硬生生的全部吞了回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这个问题，君上之前已经大致的回答过了，但我还是想要知道更具体的。

“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纠结这些事的？”

“进入天府学院之前。”君上的话音刚落，我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居然这么久了吗？

我在他身边，几乎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竟一直都没发现，他心态上发生的转变？

还是说，他的转变，已经开始很久了？

自进入天府学院起，君上一改曾经的低调藏拙，陪着我与百里无忧耍了点小性子，半高调了起来？

是像他今天突然拽着我逛街一样，为了弥补些什么吗？

隐隐的，我竟有些自责，自己花在君上身上的心思，还没心魔的多，甚至对于他的一切反常行为，都心大的直接忽视。

良久后，我长叹了口气，“刚才凶你，是我不对。”

“你不想说的，我不会逼你说了。”

“但你与我的情意，我心里非常清楚，虽然也确实在意曾经的过往，但我和你的关系，肯定不会因为曾经的事情而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