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话语几乎是拖着哭腔问出来的。
沈明朗唇角抿起了一抹温暖的弧度,眼睛无法视物,就只能用粗糙大手摸索着捧起她的脸,再轻轻给她抹去苍白面容上的大片湿润,放低嗓音,与她浅浅说道:
“我不是答应过你么,只要你愿意回头,我就一直都在。”
说着,还从自己的棉袄口袋里掏出了一朵梅花发卡,送进薛晚晚的手里,“做的不好,晚晚别嫌弃。昨天下雪,突然就记起了从前你说,你不喜欢雪日,但你喜欢树上热热闹闹接踵绽放的红梅……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红梅,也分不出红色。但好在,红梅碧落妹妹家里有,昨天我托大黄给我偷折了两支过来,仔细用手摸摸,就能摸出来具体的形状轮廓,在心里大致有个数了。
红色,我奶奶能分出来。昨晚上,我找奶奶要了不少绣花用的红丝线,利用在学校非遗课上学的绒花做法,捯饬了整整一夜,才捯饬出这一朵梅花发卡……
我做花的手艺还比较生疏,可能塑形并不太好看,和真正的梅花多少还是有些云泥之别的……你若嫌丑,下次我再给你做。
我就是想着,下雪天,你的发上少了朵红梅,不应景。我想赶紧把这花给你送过来,别在你发间……我不知去哪能找到你,所以我就想着,回学校,或许能见着你……”
“原来你是为了我,才出门的。”薛晚晚双手捧着那朵红梅发卡,得知真相后更加泣不成声了,低头埋在他怀里抽泣着呢喃:“原来你是在找我,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从死界里出来这两日,我一直都在你家门口远远的看着你,寸步未离。”
沈明朗轻轻帮薛晚晚抹去脸上泪水,淡淡一笑,温润儒雅:“晚晚竟是从未离开,早知,我就不这样着急了……晚晚,别哭,回来了,就别走了好不好?我们回家。”说完,还情深的握住了薛晚晚一只冰凉小手。
薛晚晚感动的痛哭涕零,啜泣着委屈冲沈明朗点头,把手中花重新塞给了沈明朗,小女儿姿态的泪眼盈盈请求沈明朗:“相公,你帮我把花戴上,可好?”
“我帮你?”沈明朗犹豫了一下,“我,会碰伤你的……”
薛晚晚抓住他袖子软声撒娇:“不嘛,不会碰伤的,我已经是鬼了,伤不了……我就想让相公帮我簪花。”
沈明朗拿她没法子,无奈之下只好从了她,抬手小心翼翼的抚到了她鬓角青发,再极轻慢地将红梅发卡推进乌发内——
“很好看,我家夫人,风姿不减当年。”他爱不释手的用指尖摸了摸她凤冠下乌黑亮丽的云丝。
薛晚晚红着眼,含泪娇羞嗔怪:“相公,你又看不见,怎知我风姿不减当年。”
沈明朗浅笑:“看不见,却能抚的到,感受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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