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是不同了，素商，那个天命之子，他究竟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新的乐趣呢？当他得知长月城的过往后，又会采取怎样的举措呢？真是非常期待的，如果他活着出了长月城，那确实了不起。真是期待呢，白莲教教主靠着冰棺，畅想着未来。

长月城，不，应该说十年前的长月城，绵绵拢了拢自己的衣袖，仰天长叹，“思云，你在看什么呢？”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从绵绵身后传来，绵绵回头看了一眼，也是柔柔回答，“是惜岚啊，没什么，我在想，什么时候放假。”眼前关心她的女子，噢，应该说是女扮男装混入学堂的女子惜岚，见她的思云没事，就拉着她走了，绵绵很想甩开这个衰仔，奈何她不能。至于她为什么不能，还要用气泡音回答这个惜岚，那就要回到那一夜。

那一夜和之前的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要细究的话就是格外安静些，特别适合睡觉。马车上有毯子，地方也够大，可向来睡眠质量极好的绵绵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很快她就被冷醒。太冷了，绵绵晃醒快要和马车板板融为一体的阎野，要他和自己一起下去生火取暖。刚一下车，绵绵就站住了，只见在素商背对着他们，而面对他们的，是一张张苍白的死人脸，这整片树林被鬼火照亮。

绵绵害怕的抱住了阎野的手臂，死死盯着素商，顾晏如也察觉到车外的动静，在马车边蓄势待发。相较之下，素商就显得镇定自若，他甚至还朝鬼魂们行礼，不急不慌道，“诸位上们寻找我等，敢问是为何事？”见素商朝自己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绵绵放下心来，在鬼魂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素商旁边，也学着素商的样子行礼问好。可鬼魂们始终一言不发，两波人就这么无声对峙。

绵绵是个害怕尴尬的人，她问素商，“这些尊敬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是怎么回事啊？”笑死，甚至用上了敬语，这是何等的害怕。素商摇摇头，向众人说明情况，“据我所知，这些都是冤魂，生前收到了极大的折磨，死后魂魄迟迟不怨散去，怕是要我度化他们。可是……”绵绵望着更远处幽幽的鬼火，接上了素商的未尽之语，“可是这么多冤魂，你一个人怕是无法度化。”

系统也在这个时候出声，“宿主，没那么简单，现在这些冤魂还是有点理智的，但如果激怒了他们，那么多的怨气，你们几个都得栽。素商是没有办法度化他们的，如果他们不愿意离开，你们的车马也是无法度化的。”绵绵一听，噗通一下就给各位鬼魂跪下了，语气那叫一个诚恳，“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你们好啊，我们就是经过这里，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有什么冤屈，请说，我们一定洗耳恭听，竭尽全力为你们洗刷。”

也许是绵绵跪得太快打动了他们，也许是他们捕捉到了‘冤屈’二字，离他们比较近的冤魂们竟怔怔留下血泪，所有的冤魂都张开了嘴巴，素商这才注意到，原来不是她们不愿意说，是他们无法开口。说了句多有冒犯后，素商仔细观察起这些冤魂来，发现他们有的被剜去了双眼，有的被削去了双耳，还有的被剜去了心脏，只有一处伤口是相同的，这些冤魂都被拔去了舌头。

这，绵绵有点心疼，这些人生前是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一个个死状如此凄惨？“他们好像是长月城的百姓，”顾晏如突然出声，辨认出了其中一位冤魂的穿着，“那位是我华轩国派出去后失踪的太守之一，穆安之。”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穆安之缓缓转过头来，用那流着血泪的双眼，不，他的眼睛也被剜去了，只剩下两个黑窟窿，空洞的望着顾晏如。

顾晏如径直走到名为穆安之的魂魄面前，略带哽咽问他，“穆大人，我乃华轩国摄政王顾晏如，这位是素商道长，您若有冤屈尽管说，朝廷和素商道长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