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骂别人的意思。思云和惜岚偷偷摸摸靠近了,在窗户边上看着课堂里发生的事情。只见一伙人围着个半大的少年在角落殴打,拳脚相加,污言秽语,绵绵听了个大概,翻译过来就是这群熊孩子觉得那位唐泾,不过是一个孤儿,竟然有资格和他们一起上学堂,吃着太守家的住着太守家的,不思感恩还觊觎太守家的小女儿,“惜岚大小姐千金之躯,岂是你一个贱民能肖想的?不识好歹的东西,呸。”咦惹,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面去了吧?一口一个脏话,小小年纪就搞这校园欺凌这一套,这些个死孩子。
可惜现在她是思云,她只能和惜岚一起笑得开怀,那个半大的孩子鼻青脸肿,沉默不语,周遭尽是奚落之语,瞧着那隐忍的眼神,绵绵不由得感慨,一看这群兔崽子就还太年轻,不知晓,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道理。思云显然也是不懂这个道理的,她瞥见少年嘴角的血,不由得皱眉,“他被打成这样,夫子不会发现,不会过问吗?”惜岚有点小得意,亲亲热热拉着思云的手臂,“放心,夫子不会发现的,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呢?”她指了指为首的那个小胖子和旁边的小瘦子,得意洋洋,“那个胖子是粮商的儿子,瘦子是盐商的儿子,剩下的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玩意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贱民之后,你觉得夫子会选谁呢?”
讲道理,人是孤儿没有错,可人是你爹的部下,人爹还是为国捐躯,全家就剩下唐泾一人,你们这样欺负人家这是不是有点那什么了。好在原身人还不错,没歪,趁着没有人在的时候还会给唐泾带个伤药,安慰他啥的。至于夫子,也还是有良知的,发现唐泾受伤后问清原委,提着那群倒霉孩子挨家挨户找家长教育去了。
那场面思云也看见了,她还拉着惜岚语重心长道,“你看,夫子还是讲道理的。”惜岚不以为意,还得意洋洋,“不不不,思云你错了,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时间来到第二天,惜岚兴致勃勃拉着思云躲在小树林后面,不出意外的又看见了那群倒霉孩子,他们这会学乖了,知道躲着人来打那个唐泾了。而且,他们也不是对着唐泾拳打脚踢了,改成困着唐泾的四肢把他的头往河里按,掐着时间把人拉上来。
玩的一手窒息感,唐泾的小脸煞白煞白的,咳的很,众人欣赏了他的狼狈样子后,又开始了新一轮折磨,这会那瘦子拿出了一套细细的银针,叫人按着唐泾,一根一根往人指缝里面死死扎。不一会,唐泾的十指就开始渗血,可是那毕竟是指缝,伤口过于细小了,夫子不一定注意到。这还没完,他们还给唐泾喂了药,说是泻药,等一下要看他丑态百出。
惜岚显然很满意小胖的表现,拉着思云就要去那学堂看戏,思云犹犹豫豫,“可是,我们也快讲学了,这撬了不好吧?”惜岚一点都不带怕的,还安慰思云,“不就是撬一堂课?怕毛,看唐泾不必听夫子讲课有意思?”思云说不过惜岚,就跟着去了,远远看见夫子沉着脸,是了,唐泾身上还带着水渍,这是无法掩饰的。
夫子和颜悦色问唐泾,“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他说这话的时候冷峻的目光扫过平日里欺负唐泾的众人,有些扛不住夫子审视目光的缩了缩脖子,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这种小动作落在夫子的眼里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他正要开口教育,唐泾却先站了起来,声音低低的,“夫子,我想先去如厕。”
夫子一愣,见唐泾捂着肚子,自然是让他去了,但唐泾是被喂了泻药的人,这样节课当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他也不可能就盯着唐泾一个人,课业也是要紧的。下学后,夫子还特意叫唐泾过去问话,知晓了原委后就要起身去教训那群熊孩子,“小小年纪便使这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