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那表情失控的应该是素商，用琼瑶阿姨笔下的人物进行攻击，嗯，不知道对面的是受到的物理伤害更多还是精神伤害更多。“现在我确实是联系不上绵绵，我在你们身上各留了一道保命符，如果你们的生命收到了危险，符箓会自动保护你们。绵绵身上的保命符还没有被触发，目前来看她应该是安全的，至于为什么联系不上她，那也可能是她被风刮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现在还晕着，没有醒过来。”

与其担心身怀系统的绵绵的安全，不如担心一下身为凡人还被卷进风暴中的阎野，他见绵绵被抓，似乎是失控了。顾晏如显然也想起来他的好兄弟，“希望阎野人没事。”他知道阎野很在乎绵绵，没想到他能在乎到可以无视自己身上的伤害，怪疯的，对面可是白莲教的教主也敢这么莽冲上去，为了绵绵这么个人，连命都不要了吗？贸然的行动只会白白丧命，阎野不像是这样的人，或许在绵绵被抓的那刻他已经准备好了杀招。只是，事实究竟是怎样现在也不得而知了，唯有再次汇合他们才能更好复盘今日的行动。“顾公子，方便跟我说说阎野这个人吗？”素商突然开口询问，关于阎野的事情。

顾晏如犹豫片刻，其实他也看不懂阎野这个人，顾晏如曾经见过七八岁的阎野，在书院内，同龄的孩子都还在笑着闹着，唯有这个孩子只是静静的坐在树下，像是在思考什么。顾晏如觉得有趣，特意上前去看，谁知阎野根本不在意他的靠近，兀自发呆。从草长莺飞到银装素裹，他始终坐在那棵树下，连神情都是一成不变，有一次顾晏如忍不住开口问阎野，“你一直在这里，是为了等什么吗？”阎野这才和顾晏如正式对视，那目光让顾晏如一寒，他明明比阎野大那么几岁，可阎野的眼神，古井无波，不像是个小孩，倒像是个垂暮之年的。说的话也让人听不懂，他说，他在等死，他在想，他什么时候能死。

又过了许久之后，顾晏如才知道，原来阎野曾经被白莲教的人抓去保守折磨，之后他的行为举止就变成那样了。“白莲教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堪比刑部的酷刑，我不知道阎野在那里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非人的折磨，只知道他后来一直都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素商点点头，猜测，也许是因为白莲教的幻术，他本人迷失在那幻术之内，见证了无数次自己的死亡，直到后来被人救出，看似人还活着回到了家里，实则他的魂早就死在了那一场场真假难辨的幻术里，所以分不清现实和虚妄，所以才会说出等死之类的言论。

素商把自己的分析说给顾晏如听，顾晏如不可置否，“总之我认识他的时候就那副模样了，之后因为各种俗事慢慢的也熟悉起来了，我几乎以为他要以那样的姿态过一辈子的时候，绵绵突然就出现在商洛。”她和风鹤眠仅用一个月的时候就把商洛城里面能认识的人都认识了个遍，能得罪戏耍的人也得罪了个遍，也就是那个时候，顾晏如某天去看望阎野的时候居然发现这万年不笑的死人连居然突然笑了，还亮晶晶看着某个墙头。顾晏如远远看了一眼，噢，那不就是商洛城闲聊永远的话题中心人物之一，没什么心眼的风鹤眠他心上人吗？

顾晏如见阎野脚步都加快了几分往那边走去，就知道这小子栽了，他不是个自讨没趣的人，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之后他再见到绵绵就是秋夜城，鬼晓得他离开商洛的这几个月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猜，也许只有跟绵绵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一起才能让阎野感受到他还活着吧，才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所以，他才一直跟着绵绵，对他来说，绵绵就是那个‘真实’，所以他才格外在乎绵绵的死活吧。

原来是这样，难怪阎野那么紧张绵绵，素商点点头表示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