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陈巧云张了张嘴，但是看到梁昭懿对她使眼色，也就只能咽了回去。

乔玉兰也不是傻的，一双皮鞋五块钱她还可能相信，两双皮鞋五块钱，她说什么都不可能相信。

“真的？”她问金苗苗。

金苗苗略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当着陈巧云和梁昭懿的面，乔玉兰也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训斥。

“你们回来这么晚，回去还要开火，不如在这里一起吃？”乔玉兰看向陈巧云。

这话一出，就听到里面传来她家老婆子指桑骂槐的声音。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这么多，也没见你们下一个蛋！占着茅坑不拉屎！”

听到骂声的梁昭懿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

借着昏暗的光线，能看到老婆子是在骂着家里养的鸡。

只是，明面上骂的是鸡，暗地里骂的是谁不言而喻。

乔玉兰面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里也蕴着怒气。

只是碍于陈巧云在场，并没有发作。

陈巧云微叹一口气，伸手轻拍乔玉兰一下，说道：“别跟她一般置气，到时候气坏自己，她还偷着乐呢！”

接着，就提高音量继续说，“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些剩饭，回去热热就能吃了。”

说完话，示意乔玉兰进屋，就带着梁昭懿离开。

梁昭懿一脸乖巧地朝乔玉兰挥手道别。

乔玉兰也对着她笑了笑：“有空过来玩。”

回去的路上，梁昭懿出声问道：“妈妈，为什么兰姨就只有苗苗姐一个孩子？”

乔玉兰跟陈巧云不一样。

陈巧云是身子弱，不能生。

乔玉兰身体结实，不像是生不了孩子的。

乡下人一般都会生很多孩子，还会逼着媳妇生儿子，像乔玉兰这样只生一个女儿的，真的很少。

陈巧云轻叹一口气，半晌之后这才说道：“当年你兰姨生完苗苗之后的两年就又生了一个女孩。”

“那孩子呢？”

“当时生完之后你兰姨就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苗苗奶奶就说她生的是一个死婴，已经埋了。”

说到这里，陈巧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只是，你兰姨说，她明明听到孩子哭了的。”

等乔玉兰挨着疼去把孩子挖出来的时候，孩子早就已经僵硬。就算当时生下来是活的，已经过了一夜，被埋这么久，也早就已经死了。

乔玉兰去找过接生婆，只是接生婆也一口咬定生下来的是一个死婴。

就连她的丈夫也是这么说的。

乔玉兰那段时间的日子可谓是地狱一般的日子，头发一掉一大把，晚上整夜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她那可怜的孩子哭着喊妈妈救命，疼得她心都要碎了。

就连陈巧云说起来，都觉得难受，更别说作为亲生母亲的乔玉兰了。

“那那个孩子生出来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梁昭懿问。

心里对乔玉兰也生出一抹怜惜。

时代对女性一向都是不公平的。

而有些时候，加注在女性身上的痛苦却是由另外一些女性给予的。

她们是帮凶。

明明她们曾经都是受害者，但是现在却变成加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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