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心生疼生疼的,疼的我呼吸不过来。
从前不知道听谁说过,木头是没有心的。可是为什么既然没有心,我却感觉得到我的心在疼?
我走出洞府,外面已经空无一人,所有宾客都已经离去。我看着满地狼藉,明明该是喜庆的,欢喜的场面,此时此刻在我的眼中只剩下狼藉。
我抬头看向那望不见边际的红毯,上面没有鸾车,也没有要来迎娶我的神君。我挥了挥衣袖,红毯便从阴山慢慢的向晤青山收卷回来。
阴山,我抢来的夫君就在阴山,可是他现在不要我了,他甚至不来娶我。
他在怪我,也在怨我。
可是我却也无法反驳,无法为自己反驳。
我去见了天帝,我跪下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愿为元帅,率兵将妖族永镇地底。”
天帝良久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去吧。”
去吧。
此后的场景便是不停地与妖族战斗,神的,妖的,他们的血染红了我的战甲。我的剑,通身都是鲜血的颜色。
天昏地暗。
·
我惊醒时,恰如知宴所说,我的血喷洒在了舒乐公主的脸上,她看着我满脸的惊恐。
不,或许说,是阿楠。
都是阿楠。
要嫁给长溯的还是阿楠,阿楠就是长溯的未婚妻。
长溯口中爱穿赤色衣裙,明媚张扬的未婚妻,就是阿楠,那个我的面容像极了她十分的阿楠。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梦境中天昏地暗的厮杀,到处都是血腥的腐臭味,连风中都夹杂着刀光剑影。
“你不奇怪你为什么总是梦见万年前那位神女的过往吗?”虚空中传来古怪的嘶哑声。
我猛然清醒,警惕的望着四周,“是谁?”
有东西从我的袖袋里窜出,我定睛一看,是那只肥鼠。
可是又不是了。
它落地后不多时便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正是在北都城东南边要夺取我灵力的那只丑丑的妖,它看着我,“若非你整天做着梦魇,我还不能顺利的附身那只肥鼠上,随着你来到九天上界。”
其实也怪它隐藏的太好,否则长溯和孟浪神君都不可能毫无所觉。
我惊愕,“你不是……被杀了吗?”
丑妖冷冷的笑了一声,“想要杀我哪儿有那么容易?倒是你,可惜了。”
“你若对我动手,我只要喊一声,你就会被围剿。”我道。
“所以我不对你动手。”丑妖盯着我的眉心,“你为什么不好奇自己会梦见那些事情?”
“你……”
丑妖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你现在不过是记忆复苏。阴山长溯带你去下界人间,哪里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他不过是想让你染上太多红尘业障,好将你变成一只魔物。但是可惜天帝知晓了他的意图,便让司命带你回来。他怕事情败露于众人眼前,只好听天帝之命。你从来都是阿楠。”
像是惊雷在我的脑袋里炸开,我看着面前的丑妖,嘴唇颤了颤,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可能……你在骗我……”
“其实你心里明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吗?不然为什么你和阿楠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能梦见那些过往而别人不能,为什么他们对你的态度总是太过奇怪。”丑妖突然放轻了声音,却又毒又怨,“万年前你本该就此陨灭于天地之间,是玉璆娘娘不惜一切为你重塑身体,收集你的魂魄。”